「還行,不知道晚上,這會兒不太疼。」倪成力抬手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
「晚上吃飯沒?」護士伸手給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他肋骨上插着管,衣服穿不上,是披在身上的。
「沒,今天不吃了,不想吃。」
「那我一會兒回去給你弄點什麼送來呀?」
「不用,今天不吃,明天再弄吧,你早點回去歇着吧。」
「你得弄嚴實點,別再涼着了,你這要是再感冒可得了。」
「壓的慌,被死沉死沉的。明天我叫他們拿件大衣來。」
「那我大衣先給你吧。」
「不用,外面怪冷的,屋裏還行,暖氣還行,沒感覺冷。你回去吧,天都黑了。」
「嗯,那我先回了。明天想吃什麼我給你帶過來。」
「什麼都行。不帶也行,我哥也在這呢。」
「我給你包點餃子吧。」
「也行。」
「那我回去了,晚了我媽又該罵了。走了啊哥,走了嗑巴。」護士挨個打了一圈招呼走了。
「誰呀?」張興隆問了一句。聽着就不是護士病人這麼簡單的事兒。
「他他,他家,老老,老,二。好好看不,不吧?」曲國輝指了指倪成力。
「老二是什麼意思啊?」張興隆沒聽明白。
「老老二唄,你看看你。有有證的,是老老大,沒證的,對吧?」
「哦,鐵子唄?牛逼。」張興隆點點頭。
說了會兒話,倪成軍也走了,他離婚了,孩子歸他,得回去照顧孩子。晚上曲國輝在這值班。
張興隆把被子打開,小心的脫下大衣掛到牆上,脫下棉衣棉褲鑽到被窩裏。
醫院的暖氣挺足,屋裏一點也不冷。不過只是外科這邊足,內科和耳鼻喉那邊就不行了。這邊外傷多。
到了快半夜的時候,張興隆終於明白鄭大夫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整個右手就像是被一把刀反覆的切割一樣那麼疼。火辣,抽着筋,火燒火燎,心臟跳一下它就劇疼一下,好像喘氣都跟着疼一樣。
挺了一會兒,張興隆的腦門上都見汗了。
整個右手像要隨時炸開一樣。
舉着也疼,放着也疼,擺床上疼,撂到胸口還是疼,又沒有什麼能分散注意力的,倪成力那邊也不知道睡沒睡着,一點聲也沒有,曲國輝打着小呼嚕。
別說睡覺,就這麼躺着他都要崩潰了。
起來披上大衣輕手輕腳的來到外面走廊上,順着走廊來回溜達着抽煙,這樣還能好受一點兒。
病房門和大夫護士的辦公室門都是關着的,節能燈放射着青白青白的冷光,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一直晃悠到後半夜兩三點鐘,整個人又累又乏,空心穿着大衣也冷,小風順着大衣下面鑽進來,秋褲什麼作用也不起。
回到房間裏把大衣掛好鑽回被窩,躺了沒一會兒,剛剛緩解一些的手又開始蹦着疼起來。簡直要瘋了。
鄭大夫說的止疼針他知道,杜冷丁,打一針就不疼了,不過那東西不是什麼好玩藝兒,會上癮,屬於醫用毒,他就是死了也不會去沾那東西。
廠里有工人因為傷勢重受不了打了那個,結果上癮了,那叫一個慘。
好在他們是因為工傷治療成癮,可以申請,會按月供應。就算這樣張興隆也絕對不會去碰。那還不如死了。
也不知道幾點,他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感覺好像就打了盹,天色已經大亮,走廊里鬧鬧哄哄的,大夫護士都上班了。
手也沒有昨天那麼疼了,雖然還是疼,但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起來穿好衣服去洗漱了一下,等再回下,嚯,屋裏人滿了,一張床坐着好幾個。
也就是倪成力那邊看着挺嚴重的沒人敢過去。
「這是啥情況?」張興隆看了看坐在自己床上的兩個大爺問。
「你這床啊?」
「啊。」
「沒事兒,打完滴流我們就走了,早上查床。」
倪成力正在拿毛巾擦臉,扭頭說:「他們和你一個床的,平時不住這,掛着。就查床這會兒來一下,或者打瓶滴流。」
第386章 喝酒有利於傷口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