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窗外的飛雪如鵝毛落下,大地渲染一片白霜。
江蒼一直盤膝坐於屋內,神識掃過了整個客棧附近的夜色白景,把所有的景象歸納腦海當中,沒有一刻懈怠。
直到約莫凌晨四點,雪夜如舊。
江蒼覺察危險逼近,是知此行禍亂有宗師強者參與,便神識凝望,仔細盯在百米外的布店那裏。
也許,是時間到了,就是這點。
江蒼看到如今或坐、或盤膝於屋內的卓師兄等人也在這時相繼起身,把目光投向了客棧方向,自己附近。
「動手?」
隨着屋內一道隱約的小聲詢問,卓師兄身邊的青年弟子,任師弟。
他緊了緊一夜都未離手的刀柄,在窗外月色中透出寒光的利刃,略有興奮,「卓師兄,我們去殺天陽宗的人,還是那個百雲宗姓方的?」
「任師弟與劉師弟等人去圍殺百雲宗的那名先天圓滿。」卓師兄閉目沉思,說出了今晚的計劃,「我去殺了天陽宗的那些人,以免他們有什麼手段,從你們手中跑了,咱們就有些難辦難追。」
卓師兄瞭望夜色,「這裏可是靈草門的境域,雖然離靈草門有些遠,但還是小心行事,防備任何意外突生。到時候若是放跑了天陽宗的人,咱們宗門就危險了。」
「這座城內沒有與卓師兄一樣的宗師強者..」任師弟露出微笑,「我們都打探清楚了..」
任師弟說到這裏,像是認真,又像是追捧,「所以今夜有卓師兄出手,這些人定當必死無疑!」
「嘿。」卓師兄回頭看了任師弟一眼,帶有些傲氣的哼笑一聲,深以為然的點頭,覺得定當如此。
若是自己身為一位宗師強者,身邊二十五名先天,還拿不下客棧內的那些人,那活着還真不如死了。
「有卓師兄親自出手,他們肯定跑不了一個!」眾人也在追捧,對卓師兄非常信任。
「動手..」卓師兄想歸想,聽歸聽,還是小心行事,從桌邊抽出了自己的寶劍,示意任師弟等人先行出發,按計劃截殺百雲宗的人,他則是直上天陽宗那裏。
「是..」任師弟應諾一句,回身望着眾人,這些人都站在了他的身後,「劉師弟與諸位師弟們,今夜跟着我,等到了客棧門前,再聽依計行事。咱們去殺了那個姓方!」
「謹遵卓師兄與任師兄之令!」眾人低喝應聲,話語在身邊兩米外散盡,沒有傳出去任何分毫,可見這些人都是好手,對自身有一定的掌握,最少是先天小成,能用靈氣震散了聲音。
不難看出,這些人是真的有備而來,是吃定了百雲宗的先天靈丹。
就算是多個天陽宗,只要沒長老領隊,那也只是送丹藥的貨色。
且在卓師兄與任師弟等人向着客棧潛伏行去的時候。
江蒼知曉他們當中不僅有位宗師強者,還有二十五位先天,就沒有坐以待斃,而是怕眾人有所閃失,就從屋內起身走出,神識打量四周房屋,想要先喚醒眾人,讓他們有所準備,攔着那些先天。
那位姓卓的宗師,就交於自己。
再聽他們話說,卓師兄才入先天。
自己又看他戰力在『20』剛過一點,應該是能練練。
尤其是此刻。
江蒼也看到十六名執法弟子等人亦是在屋內盤膝打坐,好似在防備着什麼。
或者說,執法弟子們除了在宗內以外,在宗外出遊任務,他們從未真正的睡過覺,皆是蓄勢待發,應對各個情況,是入執法殿後就養成的一種習慣。
也是這種習慣。
隨着江蒼毫無掩飾的一出門,他們都盡皆覺察,像是時刻等候江管事命令。
「有客人來了。」江蒼聲音不大。
但在安靜無落雪聲的客棧內,傾聽的執法弟子們卻是全部聽見。
一時間,他們瞭望窗外陰沉雪夜,凝神暗道不對,有客來至不會選大雪天氣,也不會選深夜,便沒有怠慢什麼,就攜帶手邊的兵器額從屋內陸續輕聲出來,圍在了江蒼的四周,還又打量了靠西邊的房屋一眼,那裏是百雲宗等人住的地方。
在他們想來,若是有客人,或是有敵人,應該是離得最近的百雲宗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