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沉重的捲簾門聲,驚醒了致力於將體能消耗降低到最低值的小小白。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我不想殺人……」楊文凱背光走進了倉庫,啪的一聲,將新的合同甩到了小小白的臉上,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臉糾結的擰巴着,看來,楊菲菲已經給他下達了絕對的死命令了。
楊文凱原本以為小小白會被嚇得又哭又喊,又或者像之前那樣破口大罵,可出人意料的,她竟然拿起了合同,細細的看了看,然後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笑!」
小小白眯着眼睛,擺出一副可憐楊文凱的模樣。「我笑你沒長腦子,就這麼任勞任願的被你姐當作了槍使。」
楊文凱的臉直接拉了個全黑,更是被小小白肆無忌憚的笑聲,惹得滿腔怒火,他握緊了匕首,直接架在了小小白的脖子上。「沒腦子?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的腦袋削了,看看誰才沒腦子!」
「喲,這是不打算繼續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的節奏嗎?你姐姐對你可真好,知道你還沒有成年,殺個人不外乎在少管所待上兩年罷了,就把這鍛煉勇氣的事,交給了你,她可真為你考慮吶。」對於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小小白倒不是很擔心,因為原劇情中,楊文凱就是因為不敢下手,才將白珠兒丟在了這裏,任由她自生自滅的。
而眼下,楊文凱聽到這樣的話,心中不由得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退開了一步,疑惑的盯着小小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被你姐利用了。」小小白換了個姿勢,並將手上的合同扔回給了楊文凱。「你好好看看這份合同,受益人填得是你姐的名字,而且只有你姐。你忙裏忙外、任勞任怨,又是綁架我,又是要殺我,可到頭來,你能得到什麼好處了?楊菲菲的一個傾城微笑嗎?」
楊菲菲在誘導楊文凱綁架白珠兒時,的確說了很多關於得到白家股份的好處,他也聽得心痒痒,可如今聽了小小白的這番話,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原來這些股份自己一個子都分不到,心裏立馬就有些不願意接受了。
他雖然不務正業,又愛打架,錢多的時候還會嗨嗨毒/品,但他不外乎是個紈絝子弟、街邊混混,可綁架殺人這種事,若是沒有天大的好處,他犯的着嗎?楊菲菲是他姐又怎樣,又不會養他一輩子。
見楊文凱已經動了心思,小小白暗自欣喜,索性直接拋出了誘餌。「我如今栽在你手裏,也清楚不可能全身而退,破財消災是難免的,只不過,你也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姐,如果這筆股份必須給你們姐弟中的其中一人的話,我寧可給你。」
楊文凱是個沒什麼城府的直腸子,心裏想什麼,統統都顯露在了臉上,眼下,更是完全抑不住滿臉的笑意了。「真的?」
「騙你幹嘛。」小小白斷然的回了嘴,又指了指合同上標識着「楊菲菲」名字的地方說道,「出去找個複印店,讓人把你的名字換上去,再帶給我簽字,我名下的股份,就統統都是你的了。」
「好,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沒人逼你,你可不要後悔了。」許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些,楊文凱完全不敢相信,可人性的貪念無疑已經淹沒了他的理智。他激動的將合同端在手裏,一路小跑着出了倉庫。
只是他不知道,像這種巨額資金轉讓的合同,是要提前做好公證,標識一對一的公證編碼,才會生效的,合同中哪怕是少了一個字,都不會被法律承認,更別提受益人這麼大的變動了,就算小小白大筆一揮,簽了字又怎樣,楊文凱也只會落得個空歡喜一場。
真想看看,若是楊菲菲知道這一切時,臉一定比吃了大便還難看。可這又怪得了誰呢,怪只怪她每天都光顧着自己貌美如花,從來都沒有好好教養過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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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效合同上簽了字後,又被楊文凱威脅了一通,小小白終於拖着幾乎虛脫的身體,走出了倉庫。
外面是一片荒蕪,高高低低的黃土堆綿延了很遠,上面長滿了高高的狗尾巴草,在風中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楊文凱的座駕是一輛浮誇的亮黃/色機車,還刻意卸下了消音裝置,一轟油門,吵得人頭皮發麻。可他絕沒有要捎小小白一程的意思,頭盔一帶,揚長而去,噴得小小白一臉青煙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