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飛把趙大軍當成自己人,趙大軍也沒把梁一飛當外人,私下溝通,把他的疑慮和顧慮,一五一十的和梁一飛講了。
「老趙,你這個擔心是有道理的。」梁一飛先點點頭,趙大軍沒有立刻答應幫忙,反而說了這些,梁一飛並沒有覺得對方不講交情,不是真正的朋友,不可能講這些話,隨便找個理由推脫了便是。
「那你到底怎麼想啊?」趙大軍頓了頓,說:「掃黑除惡,肯定是我們的份內工作,你說劉大河那幫人也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這個事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這麼大一個行動,肯定要報上級領導。這裏面必須要有個說頭才行。」
梁一飛嗯了一聲,笑說:「你聽我說完啊,你這個擔心有道理,但是呢,不完全對,你不是生意人,真正生意人,包括咱們市這些企業家到底是怎麼想的,我了解的更清楚一點。」
「你說說。」
「何雲飛被抓,被槍斃,這個事引起很大的震動,當時副市長還好生安撫了一下在場的企業家,之後市里也發了個文件,說要保護合法企業家,千言萬語一句話,就是市里擔心,抓、判何雲飛,會引起騷動,讓企業家有不安全感,人心惶惶,進而影響到我們市全省的改革開放和經濟發展,是這個意思吧。」梁一飛說。
「是這個意思。」趙大軍點頭,他是體制內的,了解的情況比梁一飛還要多一些。
當時在大庭廣眾下,用很強硬的手段抓了何雲飛,又極快的判處了死刑,這件事在省里,其實是有一些不同聲音的。
倒不是說何雲飛不該抓,不該判,而是操作的方式方法有一些領帶覺得不太合適。
一些人下意識想到了80年代柳州的八大王事件,當時改革開放才開始不久,私營經濟剛起步,政策風向還不穩定,柳州忽然一夜之間,把當地八個私營經濟老闆一股腦抓了,也是快抓快審快判,結果直接導致柳州當地剛起步的私營業主人人自危,給民營經濟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儘管後來給這些人平反了,可人心不定,直到90年代初,當地的民營經濟還是,柳州的私營經濟還是非常落後,發展緩慢。
自從92年南巡後,確定了民營經濟的地位至今,已經證明了民營經濟可以為市場帶來極大的活力,是經濟和稅收的重要組成部分,濱海乃至南江的民營經濟、國企改革兩項,相輔相成,都走在全國前列。
這麼一抓何雲飛,會不會影響到本地私營企業?
全國都是改革,企業家可以用腳投票,這個地方政策不行,那他們很自然就會跑到另外一個地方。
包括當時出面,據說省委開會的時候,都直接點名批評了當初配合抓人的那位副市長。
「不過這跟你掃黑除惡有什麼關係?」趙大軍問。
「老趙你聽我講嘛。」梁一飛不急不慢的說,「其實呢,我是企業家,我那邊還有個嵐韻湖,來的都是老闆們,所以我最知道民營企業家的心思,何雲飛被抓,你要說老闆們一點不怕,沒有兔死狐悲,那是騙人的,可也沒你們想像的那麼嚴重。何雲飛這個人是什麼底子,做得是什麼買賣,圈子裏的人心知肚明,他出事,並不意外,實際上大家一直就覺得,像何雲飛這樣的,早晚要出問題,何況,這場他是證據確鑿,殺了人,被抓、被判,其實是天經地義的。」
一口氣說了一長串,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才繼續說:「市里也說了,要保護合法企業家的權益,何雲飛這件事真正讓我們這些老闆們感到心驚膽戰,覺得惴惴不安的,並不是何雲飛,相反,是齊建軍。」
「這話怎麼講?齊建軍也沒怎麼樣啊,要說混社會,他還不如何雲飛混得大。」趙大軍不解說。
「老趙,齊建軍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啊。」梁一飛壓低了聲音,說:「老趙,你也知道,什麼是改革,改革就是做原來沒有的事,原來規則不允許的事,就是突破規則,說到底,要改革,本身就有一定的原罪。咱們這些企業家,真較真起來,誰沒點歷史問題,誰屁股下面敢說是完全乾淨的?」
趙大軍笑笑,這的確是的,要不怎麼說改革難、改革險呢,不要說企業家,就是那些功勳赫赫能力非凡的政治家,有多少都是倒在改革的路上。
「齊建軍把何雲飛引出來,配合
第376章 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