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七拖沓着步伐，思緒紛亂，抬頭已是熟悉的台階，兩行青松依舊蔥蘢蒼勁，一路迎送。
沒想到，最終還是繞到了碧梳神廟。
她暗暗苦笑，卻是拾階而上，信步往裏走去。如今是蕭玄易跟青陽住在了這裏，先前住過的小院又重新整飭了出來，在蕭玄易的巧手拾掇之下，比先前還多了幾分煙火氣。
蕭玄易從里出來，見了她，有些驚訝，「小七，你怎麼來了？」
洛七站在空曠之處，並未答話，見着青陽端坐在從前神廟大殿的廢墟中，正對着碧仙神像。她往前走了幾步，遙遙看着那越顯破敗的神像。
蕭玄易已跟了過來，聲音溫潤如常，「本來打算將碧仙的神像修整好，他卻說是天意，便不用再修了。我想了想，也便罷了。他也整日都坐在這修行。」
還有句話卻是他沒說出口的，但洛七也明了他的意思。
畢竟是被天雷劈過的地方，誰知會惹來什麼別的事？洛七不願深究，恰到好處地轉移話題道，「修行？」
「是。」蕭玄易細細說了一些事，肯定道，「每天勤修不輟。」
洛七望着那個背影，模糊的白色身影又出現在了眼前，想起初見青陽時的光景，自顧自嘲笑道，「他該不會想在這裏繼續以渡劫雷來修行吧？」
蕭玄易愕然。洛七搖頭，狠狠按下心思，習慣性地往自己從前住的小院去了。自己本是衝動之下來了這，什麼也沒帶，以為自己還是要灰溜溜回去的，沒想到房間一塵不染，竟是常有人住的模樣，尤其是窗台擺了一溜兒青玉小物，栩栩如生。
許多都是一個小女孩與一頭狼的造型，有時是抱着一隻玉兔，她詫異地一一撫過。倒像是記憶里小時候自己的模樣。
蕭玄易則有些赧然地錯開了視線，「順手，就收拾出來了……」
「謝謝了！」洛七回頭展顏一笑，真心道。「我與銀狼吵了架，那我就在這叨擾了。」
蕭玄易慌亂擺手，「小七說什麼呢，當初本就是你收留了我……」
「現在換你收留我咯！」洛七望着那些青玉，愛不釋手。
蕭玄易帶着幾分掩不住的欣喜。小心地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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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似乎恢復到初來碧梳的平靜，洛七在以前的地方種下幾顆瓜子，雖然明知這些瓜子不會發芽。許是被神像面前的那虔誠背影打動，她也開始坐在青陽身邊，在碧仙的注視下端坐。
青陽依舊在那，絲毫不受影響。
穆蒼生派了幾位師兄姐輪番來勸，疼她的師姐每隔幾天總要來報個道，即墨卻是一次也沒來過。連着那位淺淺姑娘，也沒有再出現在她視線之中，她覺得也挺好的。
最後還是白三書親自來了。看了她一眼，回去便跟師父如實稟報了。穆蒼生深感欣慰。
然而，她終究也只是覺得茫然而已。
滿娘自那日迷糊之間現身之後，又很久沒有了消息。
洛七每日端坐，漸漸也習慣了青陽的存在。甚至於，在他身邊，總是很輕易地靜下心來。看着他的時候，感覺連歲月流逝都會被遺忘，總讓人想起永恆這個詞，無視起了其它一切。
與青陽相處時日久了。偶爾也會說幾句話。
青陽比起穆蒼生，似乎更懂得道中之事，往往能用淺顯易懂的語言點出洛七懵懂的地方。
「你很困惑。」你修道是為了什麼？
「他們說，修仙之後方能通知前世今生。前緣後果。」
「你修仙就是為了想知道前緣？」
「這樣想，會不會功利心太重？」
青陽搖頭，「心系蒼生亦是功利。」
洛七愕然，靜靜想了幾天，便也明白了。「那你修道是為了什麼？
「為了得道。」
「得道又是為了什麼？」
「得到。」
「什麼得到得道的。」洛七不滿地撇了撇嘴，「這種文字遊戲我也會玩。」
青陽不由得笑了。如初春融雪。
看夠了洛七眉頭緊蹙氣鼓鼓的模樣，他這才道，「我自記事起便在修行，心緒早已如同古井無波。只有一次，鄰家有個小妹古靈
125 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