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朱大典、閻應元,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侯玄演望了望窗外的光景,太陽仍在,雲層卻厚實了很多。
持續了好幾天的高溫,將蘇州城烤的蒸籠一般,如今雖然有了下雨的跡象,卻遲遲沒有落下雨滴。這種天氣,更加的悶熱難當。
「今晚最好是下上一陣暴雨,讓咱們都能涼快一下。」侯玄演邊說邊看向自己身邊,洪一濁已經着手去組建自己的情報部門了,如今哼哈二將只有一個元寶還在。
侯玄演將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元寶啊,你姐姐不是嫁在太倉麼,等咱們打退了洪承疇,我帶你去趟太倉。怎麼樣,夠意思吧?」
徐元寶憨笑一聲,咧着嘴說道:「大哥,你本來就要去收稅,我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順路帶我去做苦力,還要跟我賺人情,你真精明。」
侯玄演哈哈一笑,帶着他往侯府走去。剛進院門,就看到楊青山倚在門口,侯玄演奇道:「你在這裏做什麼?」
楊青山腰一彎,笑道:「督帥大人,這就是那些惡僧賣到長樂樓的姑娘,小人奉命將她救出,卻又無處安置,只好送到大人府上了。」
侯玄演這才注意到,在他身後還有兩個嬌小的女孩。其中一個是自己在怡紅院門口救下的,另一個應該就是捕快們去救出來的。
「這怎麼說的。送到我府上算怎麼回事?」侯玄演眉頭一皺,這樣一來對兩個小姑娘名聲不好,以後傳出去再想嫁人難免惹人非議。
楊青山一看侯玄演臉色,就知道拍到馬蹄子上了,忙挽救道:「那小人將她們送到衙門暫住。」
侯玄演擺了擺手,說道:「算了,反正都進了這扇門了,再出去反而不好,有好事多嘴的就要編排人了。」他說着看向兩個怯生生的小美人兒,儘量柔聲道:「你們在家鄉可還有什麼親人?」
被捕快救下的女子容貌清秀,小小的瓜子臉蛋兒,身段極是苗條,因為還穿着長樂樓里的衣服,略顯暴露,如瀑青絲下露出半截粉頸,剔透得依稀可見青絡,線條柔潤,也不顯瘦削。自凡是女子,身材纖細又瘦不露骨,才是美到極處。這樣的尤物,看上去顯瘦,到了床笫之上,又腴潤滑膩,箇中滋味非用過的人不能明白。眼前這兩個顯然都符合這一點。怪不得清狗遍索江南,挑出這麼幾個,要進獻給多爾袞呢。
她語帶嗚咽,泣訴道:「我們姐妹的爹娘,都被清兵殺了,就我在杭州還有一個舅舅。一路上我和瑤兒共患難扶持,所以打算帶着她一起投奔舅舅。」
侯玄演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你們暫且在這裏歇息一晚,明兒一早我派人送你們去杭州。」
兩個小姑娘盈盈下跪,只是剛低下頭的瞬間,大眼睛滴溜溜一轉,臉上同時浮現促狹的笑容。
侯玄演獨自走到內院,正巧撞上哼着小調的瀟瀟正在上菜,他中午在顧家吃了一肚子氣,有灌了一肚子酒,早就飢腸轆轆了。
揪住俏美小侍女的衣領,隨手從盤子裏抓了一塊炸的金黃的魚排。吃完之後順手在瀟瀟衣領上,擦了擦手上的油漬。把小侍女氣的鼓着腮幫,委屈巴巴地等着侯玄演。
「嘿嘿,瞧你這小氣勁,不就是一件衣裳,爺賞你個三四件。有錢!」
瀟瀟轉怒為喜,一邊端着菜往往屋裏走,一邊唧唧喳喳地跟侯玄演講起蘇州哪間店面的衣服做工最好,價格還公道。侯玄演隨口答應下來,小丫頭已經竊竊自喜起來。
「大笨蛋,我只弄髒了一個舊衣服,能換到四件新衣服啦。」
臨到門口,侯玄演湊到她的耳邊,賊兮兮地說道:「晚上等菱兒睡了,你和霽兒來外面,我叫你看個寶貝。」
瀟瀟本來還在偷笑的俏臉,刷的一下變成了大紅布,低着頭咬着嘴唇小碎步走進了房裏。
......
第二天一早,侯玄演神清氣爽,從兩個還在呼呼大睡的侍女中間爬了起來。
自行洗漱完了之後,看了看還沒醒的兩人,侯玄演洋洋得意。
來到庭院裏的大樹下,侯玄演將洪一濁教他的道家劍法練了一邊,只覺得渾身舒暢。
這時候,屋裏傳來「啊」的一聲怪叫,嚇得侯玄演差點把劍插到了自己腳上。
聽聲音應該是自己房內,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