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飽了蕭穗那群起鬨的閨蜜,跟蕭家長輩略微盡了禮數,顧驁就匆匆坐車趕回錢塘,這是他出國前告別的最後一站。
委里給他批了一定的假,准他在錢塘多待幾天,到聖誕節之後再回京。
從火車站下來,就是姐姐顧敏開了那輛奔馳770老爺車來接站——已經大四實習的顧敏,如今也考了駕照,開車是沒問題的。
蕭穗非常禮貌地向大姑子問好,還帶了兩件在滬江時友誼商店買的小玩意兒見禮。
「謝謝,還是小穗的審美跟我像,挑的東西我都喜歡。」顧敏客氣了一句。
顧家人當然不缺錢和用物,只是圖個禮尚往來家庭和睦的心理慰藉而已。不過蕭穗和顧敏年紀同齡,審美上確實比較接近,沒有代溝。
顧驁一路上自然要把留學的安排、細節、意義再說一遍,姐姐說完回家老爹還免不了。他都快成複讀機了。
驚詫,留戀,驕傲,諸多情緒,也得在大伙兒面前全部重新上演一遍。
顧敏算是最低調的了,她聽完後只是自己驚呼,並沒有打算去學校里顯擺賣弄,倒是省了一番風波。
主要是弟弟牛慣了,而顧敏也已經大四實習,馬上要分配單位,還有一個學期就畢業。到了這種各奔前程的時候,同學之間的攀比都淡了。
不像蕭穗才念大二,正是女生們忙着比這比那的最騷動歲月。
所以,蕭穗看了顧敏的反應後,也是暗暗內自反省:
自己可是跟着顧驁出過幾次國的,見了那麼多大世面,還有點事兒就炫耀老公厲害……真是太不應該了,以後不能什麼事兒都跟閨蜜顯擺,要跟敏姐一樣成熟。
一路上,顧驁還跟顧敏順口聊起了在特區見到史育豬出獄的消息。
顧敏雖然當初討厭史育豬的糾纏,但還是挺惋惜對方一個人才就這麼進去了。
畢竟囤積炒作這些事情,隨着一年一個樣的社會風氣,在人心中的接受度也大不一樣。一年之後再回看,很多當初坐牢的事情,大伙兒已經覺得不算什麼了,萬元戶都在干。(走s當然還是不行的,那是不管哪個年代都犯法。)
「你用他,不怕他記恨你,給你捅婁子麼?」顧敏關切了一句。
「我當然駕馭得住了,就算駕馭不住,也有把握毀掉。」顧驁非常自信。
顧敏微微有些不適:「你似乎一直覺得史育豬有些很不好的人品?」
顧驁不能說「我因為知道他後世的黑歷史」,自然只能牽強附會,拿這一年裏對方的一些表現說事兒。
「……總之,我仔細觀察過了,這個人有犯踐博眼球牟暴利的潛質,我不喜歡這種人,一旦開了這樣惡劣的先河,讓人看到這樣也能紅也能爆賺,國民信仰國民道德是會有大滑坡的。
就比如,今天要是哪個法官判交通肇事案子說一句『你沒撞他幹嘛扶』,那國民見義勇為性肯定會整體大滑坡。」
對於弟弟的理想主義,顧敏不無憂慮地勸說:「人性是攔不住的,marx說過,300%的利潤就能讓資本踐踏一切人間法律。經濟學課上也說過有需求就有市場,有利差就有套利……」
她學的是數學系,而數學系是可以選修經濟學的,很顯然顧敏是在用課上學到的經典理論套,試圖讓弟弟收斂一點,別做無謂的事情。
然而顧驁當面反駁:「你那是經典經濟學,可事實上,『理性人』是不存在的,所以套利機會永遠不會『一出現就被理性人馬上發現,並且用盡消失』。做人兼聽則明,偏聽則暗,你應該看看理查德.泰勒的行為經濟學。」
一旁的蕭穗聽得雲裏霧裏:老公怎麼隨口又扯出一個新名詞?行為經濟學?他又不是學數學,又不是學經濟,怎麼什麼都知道一點呢?
「什麼叫理性人是並不存在的?你這話我就不同意!」開車的顧敏學術脾氣被激起來了,忍不住靠邊停車,要跟弟弟好好說道說道。
顧驁卻非常冷靜,有條有理地說:「舉個例子好了——《漢書》都讀過吧?沒讀過沒關係,《上下五千年》上翻成白話的段子看過就行。
飛將軍李廣的列傳里,就提到過一次李廣帶着小股斥候
第169章 行為經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