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鎔坦言:「自以為果敢冷靜,可近來發生的每件事,都讓我看到自己懦弱和猶豫。雖然你說,因為我和他們每一個人都感情深重,但這不該是藉口,總有大局要顧,總有取捨要抉擇,而我卻常常感情用事。」
扶意眼眸輕輕一轉,笑道:「又或許是因為有我在身邊,你才可以放下心來,猶豫一些事,念一些感情,更因為信任我,知道我一定會在要緊時候推你一把。」
祝鎔無奈,笑起來道:「好,你說是就是吧。」
扶意說:「本來就是,我不願做決定的時候,不一樣都交給了你,不然我們為何要結為夫妻,我才不會為了這些反省自責?」
祝鎔舒了口氣:「罷,橫豎這一面,也只有你看得見,我絕不在外人面前懦弱猶豫。」
扶意伏在他胸前說:「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我們還那麼年輕,待你而立之年,再去考慮這些。如今的我們,不懂事又如何,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絕不看人臉色。」
祝鎔心中釋懷了七八分,可難免憐惜妻子,說道:「我能想像,我爹今晚對你說了些什麼,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語>
扶意搖頭:「只要他不被人利用,不去招惹禍事連累全家,幾句難聽的話,我不在乎。就是覺得,方才我站在興華堂外,看着大門關起來,恍然想到了春明齋。鎔哥哥你說,當年父親和大夫人關上春明齋的大門時,他們在想什麼?」
祝鎔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重蹈覆轍,一切又回到了六年前?」
扶意堅定地搖頭:「我承認我的確為此而恍惚,但若是當年,我絕不會把大姐姐關起來,更不會傷害她的孩子,這就是最大的區別。」
祝鎔說道:「即便如今的皇帝是親姐夫,我對待他和先帝並無太大區別,我一度想,難道一切又回到了原點,我們費盡心血圖什麼?但後來就明白,他們本身不一樣,一個整整十年活在自己的陰影和臆想中,不惜拋棄百姓割讓國土。但當今一心為國,哪怕他懷疑我,不信任我,甚至在將來拋棄我,只要是為了大齊,就值得了。」
這番話,每一個字都說進扶意心裏,便是問:「後日帶妹妹們進宮覲見,父親的事我還要向皇后娘娘說明嗎?」
祝鎔搖頭:「不必提起,我們不怕被大姐姐拋棄,只要我們不拋棄她就好,一切是為了家族,為了她,更為了大齊的安定。」
扶意問:「那麼,前太子那一邊,你還打算聯絡嗎?」
祝鎔苦笑:「自然聽你的,除非迫不得已,我絕不主動靠近他們,以免招惹是非。」
扶意舒了口氣:「好了,正經事都說完了吧,咱們能不能別這麼嚴肅了?」
祝鎔看了眼書房說:「可這裏是書房,難道你想在書房做不正經的事?」
見丈夫瞬間就切換了情緒,還出言調戲,扶意又氣又羞,在他肩膀上重重捶了一拳,卻把自己的手打疼了。
&傻不傻?」祝鎔揉搓着扶意的手,捧在嘴邊親了一口,「疼了吧?這是要寫下大齊女子未來的手,不許弄傷了。」
提起這事兒,扶意想起了白天客棧里的糾紛,說道:「後來回家,聽韻之說,你和閔延仕科考那一屆,蜀地的施展原是他心中最大的對手之一,可施展後來沒上京赴考,他便以為和你至少不相伯仲,誰知被父親做了手腳,沒能進入殿試。」
當年的事,祝鎔和閔延仕之間早已釋懷和解,反是提起這個施展,祝鎔自然就想起了白天他看待扶意時的目光。
若猜得不錯,身在蜀地的施展也知道紀州博聞書院,看過扶意的文章和詩詞,久仰這位北地才女的美名。
如今得見真人,扶意的姿色容顏,誰能不為之傾倒?
&麼了,發什麼呆?」扶意歪着腦袋問,「別是惱了韻之,她也是心疼閔延仕,事已至此,就讓她念叨幾句吧。」
祝鎔果然沒好氣:「我說了,閔延仕大可以再考一次。」
扶意揉了揉他的臉頰:「我怎麼聽着,有幾分火藥味,真生氣了?」
祝鎔道:「客棧里住着父親的學生和家人,男丁眾多,之後你要見爹娘,我陪你同去,不要自己單獨去。」
扶意不在乎:「都是和我一起念書長大的師兄弟,他們的家人也是長輩,不必顧忌
第500章 他看你的眼神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