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並未打通,彼時,岑鏡淮正和盛繼仁喝酒。
盛佳也在旁邊,她靠着盛繼仁,就喝了一小杯,人就已經迷迷糊糊的了,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整個人是發木的狀態。
盛繼仁聳聳肩,「不舒服就回房睡覺去,時間也不早了。」
「不要,我要待在這裏。」她扭動了下身子,將盛繼仁的胳膊緊緊抱住。
岑鏡淮無聲喝酒,垂着眼,神色未動。
盛繼仁招呼了人過來,把盛佳弄回房間休息。
盛佳一走,這屋子裏就顯得安靜很多,盛繼仁拿了酒杯,與他碰了一下,「也都部署的差不多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出擊?再不出擊,可是要失去最佳時機了。」
「他也不是個笨人,很快就會覺出貓膩。」
岑鏡淮點頭,抿了口酒,「婚禮之前。」
「可以。」
岑鏡淮抬眼看向他,最近一段時間,盛繼仁的一系列操作,他看在眼裏,他幾乎把他手裏所有重要的人脈資源,資產,一步一步的轉移到他的名下。
他的意圖十分明顯,他是準備把自己的位置交接給他。
盛繼仁拿出一支煙點上,「這以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像我這種也是時候要退下來,過點普通人的生活。」
岑鏡淮看着他,沒有出聲。
他慢悠悠的吸一口煙,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說:「大膽去干,你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唯有一個心愿,你一定要答應我。」
「什麼?」
「我希望佳佳安全,可以開心單純的長大,你一定要我幫護她周全。」
「一定。」
他露出淡淡的笑,捏捏他的肩膀,「我相信你。」
兩人沉默對飲,各自懷着心事,看破不說破。
都是精明的人,背後做了什麼,心裏都有點數,但對方不說,誰也不會先漏出底牌。
盛繼仁喝了一會就走了。
房裏就剩下岑鏡淮一個,他喝完最後一點,拿了手機看了眼,而後起身出門。
他找了個人給他開車,盛繼仁這邊的人,基本都可以放心使用。
車子一路行駛,在城南江邊的一處小花園前面停下來。
他下車,讓司機在車內等着,自己則下車進了小花園。
這邊僻靜,來往的行人不多,花園不大,一眼看得到全部,他坐在石椅上,等了一會之後,唐凝才出現。
「找我什麼事兒?」
天氣是一天比一天冷,夜風吹在臉上,臉都要凍僵。
唐凝衣着單薄,在他身邊坐下來,「我有一個請求。」
他不語,等着她說下去。
「你要對付阿政的時候,能不能帶着我。」她側身看向他,即便是黑夜,仍然能夠清晰的看到她眼裏的期盼,「我想,你連假死這件事都願意告訴我,就說明,你是想給他機會的,對不對?」
「所以呢?」他的神色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我覺得他是想回頭,但無法回頭。」
岑鏡淮沉默不語,很久,才淺淺的揚了下嘴角。
唐凝說:「他可能已經知道你們假死了,他今天過來,心情不太好,一直像是有什麼心事。」
「嗯。」
「看在我幫你的份上,可不可以,答應我留他一條性命。」
「我沒有那麼大的權利去決定一個人的生死,自有法律公道來懲罰他。只要他自己不作死,他就不會死。但我也絕不會允許,他再傷害任何人。」
她點點頭,微微一笑,說:「你行動的時候,記得帶上我。」
對此,岑鏡淮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但唐凝相信,以他的心思,他會帶着她一塊去的。他們是同胞兄弟,他對陸政慎依舊顧念着情義,只希望陸政慎可以回頭,可以看到身邊人的善意。
她忍住眼淚,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蔣媽離開了,姜婉竹親自把她送到大門口,還給她準備了很多東西,有錢也有一些她的首飾。
蔣媽不肯拿,「你給我這些做什麼,我也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