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窗外傳來幾聲貓叫。
蘇子籍一下子醒了,話說他沒有那樣矯情,都是拜過堂的夫妻,雖因葉不悔太年輕沒有圓房,但還是睡一起。
他醒來,見少許動靜只使葉不悔翻個身,慢慢從榻上下來,穿上鞋,放輕腳步走出去。
院內依舊下着雨,靜悄悄沒有一個人。
他望了一會,轉身欲回去,毛茸茸的小狐狸從黑暗處走出來,在這雨夜裏顯得有些綠瑩瑩的妖異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在審視。
「去睡吧。」衝着小狐狸輕聲說一句,蘇子籍就回了臥房,重新躺下。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清晨。
因這雨一直淅淅瀝瀝地下着,許久都不見太陽,蘇子籍也習慣了醒來時外面還略昏暗的環境。
但時辰已不早了,再次起身穿鞋,又換了衣裳,正要出去,葉不悔也迷迷糊糊醒來,揉着眼睛問:「這樣早,在外面吃早點?」
「對,你起來後自己吃就好,我今天可能晚些回來。」說完,蘇子籍就出去。
葉不悔在蘇子籍走出後,才換下了迷糊的模樣,仰着小臉沉思,露出了一絲擔憂。
她是蘇子籍的枕邊人,又冰雪聰明,怎會感覺不到最近蘇子籍正在籌劃着什麼大事?
但既蘇子籍沒打算跟她說,就必是因她幫不上什麼忙,既是這樣,她只好裝傻,將家裏的事擺弄好,好讓蘇子籍回來,不至於再為瑣碎的事煩心。
都說悔教夫婿覓封侯,男人有了本事,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但葉不悔卻覺得,蘇子籍一定不同。
「……唧!」眼前的少女正以一個慵懶的姿態坐起,小狐狸伸了伸爪。
「啊,不許的,不許上榻睡。」葉不悔見着它伸爪,搖頭:「就算爪子乾淨也不可以。」
這小狐狸唯一的不好,就是總想偷偷上榻睡,葉不悔奮力推着它的狐頭,把它趕了下去:「去你的狐窩去。」
小狐狸小腦袋微微一偏,表示抗議。
葉不悔抓着小狐狸的小腦袋,起身下榻:「你的狐窩都鋪了幾層了,還想摸上榻,討厭。」
說着她抱着小狐狸,扔了上去,嚴肅的點點它:「你不許不聽話,聽見了沒有?」
小狐狸側着身子摔到柔軟的狐窩上,側身一眨不眨的望着。
「……唧唧」
在它的目光中,雖一直下着雨,房間裏相對昏暗,但少女肌膚勝雪,發出暗暗的白光。
小狐狸有點懵,她沒有發覺,自己在這段時間的變化麼?
並不知道自己努力掩藏的事,早就被不悔猜到一些,蘇子籍出了住處,撐着傘又走了一段路,就來到與野道人經常約着見面的早點鋪子。
這裏是臨街開的一家小館子,祖孫三代開了幾十年,雖比不上老字號,但那些鋪子很多都在戰火中被毀,反是這小館子,當年隨人逃難過來在此扎了根,鄭朝創建了多少年,館子大概也就開了多少年。
年輕的第三代老闆,正跟着頭髮花白的父親做事,還有幾個婦人在忙碌,估計也是一家人。
因着沒用着外人,這小館子前後院也都是自家房子,本錢少,賣的吃食就物美價廉。
蘇子籍最近很喜歡清晨在這裏喝一碗微辣的麵湯,再來一屜包子,每一樣都是滾燙的,吃喝入肚,身體暖洋洋,在這陰冷的雨季里,感覺會舒服很多。
到了時,野道人也到了,蘇子籍走過去,都不用開口,店家做的麵湯跟包子就都端了上來。
二人邊吃邊聊。
「昨夜你又傳了暗號,可是黃府有變?」蘇子籍喝了一口麵湯,感受着熱意從喉嚨滑下,才慢悠悠地問着。
「本來郝兄弟要幫着我打聽一二,結果昨晚約的黃府之人的酒局,卻一個人都沒來,郝兄弟立刻就意識到有變,怕被牽連,連夜帶着人換了地方。」
「我托他打聽消息,花費了一些銀兩,他覺得沒替我辦好事,心裏愧疚,就夜裏讓人聯繫了我,讓我不要再往黃府去。」
「說是黃府可能被人控制了,走近了都有人暗裏打量。」
「看來與我們估計的情況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