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無用被蘇子籍最後一眼看得全身一僵,等蘇子籍大步走進內院,才下意識咽了口唾沫:「這樣氣勢,不愧是代王……」
此時風雨大了些,滿院火把噼啪響,燈籠反顯的竹樹婆娑,更增着陰森之氣,不由打了個寒噤。
可惜,先不提代王能不能平安度過今晚,就算是度過了,有了這一遭,自己也算是將代王給徹底得罪了。
想到這裏,霍無用都不好說自己是希望今晚能查出什麼,還是查不出什麼來了。
查出了什麼,代王的確能被拉下來,可但凡捲入這種奪嫡大案里的外人,最後又有幾個能得善終?
查不出什麼,雖對於皇帝來說也許是雷霆雨露儘是君恩的小事,但對代王來說,必會刻骨銘心將今晚記在心裏,以後必禍根深重。
可,皇帝有命,自己能有選擇麼?
霍無用看了一眼馬順德,覺得自己真太難了!
內院,蘇子籍進去,腳步已放緩了,自己入府後,唯一大改的就是走廊,貫穿王府處處,並且高出地面,上有頂蓋,下雨下雪都鞋不濕,此時,轉過了一帶假山,就看見曾念真探出身來了,手中拿着一塊玉佩,這玉在燈籠下反射着微光,但卻沒有自身發光。
蘇子籍看了,心中就是一安,腳步一踉蹌,才堪堪站穩,站穩後也不立刻移動,似乎有點天涼了,慢慢將手塞進袖裏,兩眼久久望着廊下的燈籠燭光,良久才深深吐了一口氣。
曾念真又一躬,對着蘇子籍無聲說話,這是唇語,看懂了,剛才當着葉不悔沒來得及稟報的事,此刻才說。
桂峻熙已經殺了?
蘇子籍對結果很滿意,只可惜這次的行動太過匆忙了,多給一點時間籌謀,效果會更好。
這樣想着,就看向裏面。
葉不悔本就在里假山面忍耐不住,來回走動,不是曾念真盯着,說不定就已出來了。
此刻蘇子籍過來,曾念真不攔着,她自然快步鑽出來。
一看到葉不悔,此刻她身上的氣息就讓蘇子籍的心更是安下來。
從服用丹藥到現在,時間過去很短暫,但葉不悔身上的不祥的確已經消退了。
蘇子籍過去,對葉不悔說着:「不悔,把木鐲取下來。」
「木鐲?」王府何物沒有,可夫君卻讓自己戴着黑木鐲,並且叮囑不可取下,葉不悔心中早有猜測,卻沒問什麼,現在更是直接將木鐲子給取了下來。
將木鐲子接過來,蘇子籍查探,果然一點入道之氣都沒有了。
「成了!」一顆心算徹底落到了實處,果然丹煉成了,服下不過是一刻時間,就算是自己,也發覺不了葉不悔身上有異樣。
「辦的不錯,不需要守衛了,你等先行退到密道深處,遠離代王府,免的最後出紕漏。」蘇子籍透了一口氣,將木鐲直接扔給曾念真,示意曾念真回到假山地道內。
「走吧,去見見欽差!」蘇子籍小心翼翼扶着葉不悔從假山走到走廊上,對葉不悔說着。
葉不悔何等聰慧,自然看見了丈夫眼中熾熱而冰冷的殺意,她心一跳,微微點頭。
夫君不會害自己,再說,夫妻一體,和蘇子籍並肩面對一切事,這本就符合自己的心意,就算前面有刀山有火海也一樣,她低頭抿嘴一笑,就跟了上去。
「代王怎麼還不來?」
馬順德已有些等不及,想讓人進去催促,但迫於現在還沒有撕破臉,時間又才剛剛過去這一會,只能忍耐着,但已經讓霍無用心中厭煩,只是淡淡的說着:「馬大人,女眷與外人不同,夜深了,王妃說不定已睡下,總得衣衫整淨才能見人吧?」
兩人就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也很難有共同語言,現在重重壓力下,霍無用不由冷笑一聲。
「要不,你以欽差身份闖入?」
就在這時,內院傳來聲音,代王扶着代王妃從裏面出來,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馬順德本是大怒,這時卻立刻顧不得了,連忙看了霍無用一眼,而霍無用心一跳,幾乎窒息,看都沒看馬順德,只盯着出來的人,額頭都開始流汗了。
這要是真的當場由自己查出了代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