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的人看着,有的垂眸不看,有的則暗暗搖頭,只從前面兩間神祠的情況來看,這一間神祠怕也要被清理掉。
不光是外人這樣想,正在磕頭求饒的祠祝也這樣想,眼淚都涌了出來,卻知道自己除了求饒,別無他法!
之前傳過來的慘叫聲,因離得近,聽得清清楚楚!
這種情況下,他一個人死,也就死了,可若連累妻兒老小一大家子連同徒弟們一起死,真是罪孽大了!
祠祝已抱着死志了,他深知,若用狗血去潑神像,神像毀了,自己這個與神靈有千絲萬縷關係的祠祝,也必死無疑!
祠祝也願意給神靈陪葬,是死,就一起死吧,只求代王能饒恕自己的家人!
不斷磕首的祠祝,淚流滿面。
「無論善惡,生死全在一念之間。」蘇子籍心裏感慨,自己奮鬥,難道不就是為了超脫這個命運?
也不說話,直接看向惠道,惠道上前一步,朝裏面看去。
不過,這一次的神像,浮着一層靈光,卻不像兩尊神像灰暗,而透着一種剔透的顏色。
這光淺淡,惠道微皺的眉卻鬆了下來,朝着代王看去,點了下首:「此神,並無大罪。」
雖這靈光不盛,平時大概香火不多,但並無灰敗,同樣也沒做惡事。
這應該是一尊中規中矩的普通小神,在京城受信徒的香火,為信徒辦一些事,這些年大概也一直沉睡,現在醒來了也是老實做神的類型。
蘇子籍沒開口,但聽到這話的已是大喜!
並無大罪!
這四個字,簡直就是久安逢甘霖!
祠祝不蠢,頓時就明白,聯想起剛才二個被毀的神祠的風聞,想必朝廷和代王,搗毀的全是惡祠,而自己家不是,這就是機會!
只要抓住了機會,自己就能活,家人就能活,而自己所信奉的神靈,也能繼續存在!
祠祝連忙磕頭,急急地說:「大王,我家雨澤神神祠,從無違法犯禁之事,小人願拿人頭擔保!」
雨澤神?
蘇子籍朝着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神像看去,倒因着這神的名字,對這小神稍微有了一點頜首。
「夫聖王之制祀也,法施於民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以勞定國則祀之,能御大災則祀之,能捍大患則祀之。」
說白了,就是有功於民,有功與國,方可祀之,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功,至少名義上有功,也可教化於民。
「此神可有敕封?」蘇子籍問。
一個小吏展開捲軸:「此神此神並無敕封,但得以賜額。」
官方分成三種。
首先是納入國家祀典,這一般都有王侯封爵。
其次是納入地方祀典,也有敕封。
最後是不納祀典,也沒有敕封,但是有賜額(匾),就是官方雖不支持,但認可正當性。
「命此祠自我修整,乃可開祠。」蘇子籍淡淡的說着。
祠祝是老京城人了,聽的懂,知道自己逃過一劫,不由大喜過望,連連叩拜:「小人代雨澤神叩謝大王大恩,必效死大王。」
聽了這話,禮部侍郎田禟不由臉皮一抽。
俞府
天已放亮,整個府邸的人都醒來,燒水煮粥,餵牛洗車,顯出了繁忙的氣象,但正院書房裏的人,卻眉頭緊鎖,倏地起身推門出去。
書房外,晨輝灑下。
今日明明是很不錯的天氣,可俞謙之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心煩意亂,一種不安在竄動。
這種心神不寧若放在普通人身上,或不會引起太大警惕,但俞謙之可是修道之人!
雖醉心富貴,可天賦才情卻不講道理,是真的修行有成,不然豈有受封真人之事,真當朝廷是假?
這種突如其來的心神不寧,代表着的就是一種心神示警!
俞謙之垂眸,掐動手指,試圖算出引起自己心神不寧的緣由,可驀地就是一個驚顫。
自己根本就算不出什麼,只覺得眼前一片迷霧,情況不對!
情況很不對!
俞謙之感覺到
第七百三十三章 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