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皎,星空繁繁。
夏夜裏各種蟲鳴蛙叫,不但沒有聒噪的感覺,反而更顯靜謐。
閨房內,段妙貞輕輕挪動嬌軀,確定小luoli睡熟了,這才鬼鬼祟祟的起身。霖郎叫自己怎麼能不去,段妙貞輕撫胸口,腳下只穿了羅襪,手裏提着金縷靴,躡手躡腳走出房門。
門口一個小丫鬟正在等她,門一開,便從袖子裏拿出一根香來。
「小柔,這香確實不會傷人對吧?」段妙貞輕聲問道。
「放心吧公主,這是我以前在昭德坊的時候,因着失眠跟許先生討得,求了好久才肯給我。睡一覺起來神清氣爽,我自己還捨不得用呢。」
這裏的所有下人,都是楊府過來的,慢慢地段正淳也明白過味來,他不怒反喜,在這大宋他一個亡國之君,攀附上楊霖不知道多難。自己的女兒按說應該是郡主,據說也是楊霖出力,讓皇帝冊封了一個帝姬的稱號,不過府上丫鬟們叫習慣了,仍然稱呼公主。
段妙貞這才點了點頭,小丫鬟從懷裏拿出火摺子,點着之後放在門口。她打了個哈欠,笑道:「公主一路小心,到了昭德坊別忘了代我向大郎問個好。」
段妙貞一張俏臉頓時羞的通紅,她是水一樣的性子,從來不知道發怒是什麼,所有的下人一見她也倍覺親近,就是喜歡和她調笑。
段妙貞作勢要去撓她的癢,小柔姑娘笑着躲開了,這時候房內傳來蔡靈寶翻身的聲音,嚇得妙貞趕緊收聲,坐在台階上穿上靴子,慢慢走出院子。一想到要和楊霖相見,她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嘴唇和眼睛都變得濕潤,整個人仿佛一粒洗去塵埃的珍珠,散發出迷人的光彩。
門口早就有馬車在等待,也是楊府來的婆子,段妙貞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是還是有些羞赧。婆子畢竟是穩重許多,忍住不笑,將她扶上馬車,這才揚鞭啟程。
與此同時,御街上楊霖和幾個侍衛勾肩搭背,嘴裏罵罵咧咧,無非是嫌劉清水和楊戩忒能灌酒。
剛喝完尚不覺得怎麼着,到街上被風一吹,反而有些醉醺醺的,腦子裏也是有些亢奮。手摸着小劉貴妃的玉佩,繞了幾個圈纏在自己的手腕上,楊霖和一群便裝侍衛在御街遊逛,這個點路上也不缺他們這樣的。
汴梁是一座不夜城,也沒有其他朝代喜歡搞的宵禁,街上十分熱鬧。
一陣馬蹄聲,侍衛中的朱老頭猶疑道:「剛才那輛馬車好熟悉。」
其他人都沒聽見,攙扶着楊霖繼續往前,朱老頭搖了搖頭,道:「管他的呢,一會把少宰送到了,哥幾個也到這河裏的畫舫歇息一晚,嘿嘿。」
段府的後院牆角,幾個侍衛站在下面,托着楊霖爬上牆頭。
楊少宰身手不錯,翻牆更是個中老手,經驗豐富,躍到院內,馬上驚動了段府的護院。
一群人湊上前,借着月光,看清楚來人之後,馬上抱拳笑道:「少宰。」
楊霖渾似沒事人一般,打掉手上的塵土,拍了拍為首的護衛肩膀道:「不錯,警覺性很高,每位兄弟回去之後多領十兩銀子。」
「謝少宰!」
「小聲點,沒事喊什麼,這大晚上的。」楊霖不滿地說了一句,然後輕車熟路地摸了上去。
心裏得意地哼着小調,楊霖走到了妙貞的閨房,紗簾籠罩的小軒窗敞開着,遠遠就聞到一股幽香。地上已經燃盡的香灰,也被小窗中的風給吹散,渺無痕跡。
楊霖賊笑兩聲,也不走門,看了一眼外室沉睡的小丫鬟,扯開紗窗爬了進去。搓了搓手,打了個酒嗝,楊霖笑着爬上了床。
靜夏夜美的好似一幅畫卷,繁星點點,微風陣陣,驅散着惱人的熱浪,繡榻上蔡靈寶睡得格外香甜,夢裏她好像來到了一處仙霧繚繞的水池內,水池內的水緩緩流過,輕撫着自己。
蔡靈寶嬌笑着,在夢裏無憂無慮,就是覺得水池讓自己有點濕、有點癢。突然,不知道什麼東西在水底咬了自己一口,疼的她哇哇大哭。
但是夢裏沒有人來救她,仙境頓時不再,轉而成了一片詭異的森林,疼痛伴隨着自己,想要大聲呼救卻發現喉嚨發不出一絲聲音
昭德坊內,段妙貞的馬車剛到,就被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