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門凶名遠播的9號倒地而亡,結局出人意料,台下一陣譁然。不過也算他活該,見對手是名練氣期二層的弟子,就沒有花心思去對付,還大意地以為他失去了抵抗能力,將後背暴露給未亡的敵人,未免太掉以輕心了。
台下眾人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紛紛在自己心底加了這樣的批註,同時也提醒自己,不要像9號那樣驕傲自大,面對敵人要時刻保持警覺。
章柯一臉僥倖的表情,拖着傷體走到9號的屍體前,撿起了掉在地上的下品刀器,又摘下他腰間的儲物袋,將那大刀收了進去。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執法長老面前,恭恭敬敬地將之呈了上去。
執法長老掃了那東西一眼,淡然道:「門中有規定,外門比斗,一方身死,其財物歸於勝者,你可以拿去。」
章柯怯懦地道:「方才多謝長老出言相救,這東西就贈予長老吧。」
執法長老深看他一眼,接過那個儲物袋,「這東西先存在我這裏,我姓曾,你若得離外門,可來找我。」
台下元照蓮不知二人低聲說了些什麼,只見章柯恭敬地又朝那長老一揖到地,才踉蹌地走下擂台,在經過她身邊時,微不可察地向她點了點頭,便轉了個方向,在不遠處的一片草坪上坐了下來,處理自己的傷口。
元照蓮遠遠看着他,唇邊溢出一抹淺笑。剛才台上的比斗,她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章柯先是表現出一副軟弱好欺負的樣子,讓那9號放鬆了警惕,又故意在場上只使用了兩次靈石恢復,暗示他手頭上靈石匱乏,讓人以為他已經沒有後勁。然後成功激怒9號,使9號即便有能力立即殺死他,卻為了要加重他死前的痛苦,而不至於給他致命一擊。
那看起來十分嚴重的傷勢,也是他故意營造出來的效果,雖然看着嚴重,實際上並沒有傷筋動骨。最後9號砍他那一刀,也是為了告訴9號他已經沒有任何還擊之力,將9號對他的警惕之心一舉降至最低點,9號才會敢於把後背交到他手上,讓他一擊得了手。
此人能將一個人的心理掌握得如此入微、絲絲入扣,看來之前他表露出來的怨恨和害怕都是誆她的,恐怕是為了試探她手上有無一些可供利用的東西吧。若不是她在遊戲裏對付高智商怪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她也不會在看到他那身了得的躲避功夫時,想到上面那些因果。
什麼改變修真界,那都是坑她的吧。
元照蓮最生氣的不是損失了一把白板劍和幾塊靈石,而是生氣對方利用了她的同情心。她回想起對方在聽見她也發下要改變修真界宏願時,那副古怪的神情,不禁羞惱不已。他當時心裏一定是在笑話自己了。
想到這裏,元照蓮不禁怒目而瞪。章柯好似感覺到她噬人的目光,抬頭朝她這邊看來,愕然之後卻是眉眼細彎,蒼白的臉一時燦然如花。
元照蓮本沒有要過去質問他的意思,但見他還以一笑,竟是沒有絲毫愧疚的樣子,不由得激起了氣性,快步走上前去。
章柯望着她風風火火地朝自己走來,收住笑容,忍不住挪了挪身子想站起來,可她已經一腳伸至,踢在他腿上的傷處上。
章柯登時痛得冷汗直流,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再次裂了開來。他忍住沒有叫出聲來,抬起頭,勉強扯起一抹笑容道:「師姐若是覺得解氣,就再踢一腳好了。」
元照蓮冷哼一聲,「我像是那麼殘忍的人嗎,這一腳我都已經放輕了力道。」
章柯忙賠笑道:「是是是,師姐大人大量,就原諒我吧。好師姐,這一回你可真是幫大忙了。若沒有你給的東西,我現在可能已經死了。剩下的靈石和那把劍,之後我會送還給你的。」
元照蓮剔了剔眉,「哦了,現在你講的話我可是連標點符號都不敢相信了。」
「……標點符號?」章柯嘆了一口氣,「這一次我是成功越級挑戰練氣期三層的弟子了,運氣好的話就可以進入門內。不管怎麼樣,你的恩情我記下了。」
她知道自己剛才已經向他露了財,他如果存心要圖謀也只能怪自己有眼無珠。不過他既然會打她的主意,證明他已經從蛛絲馬跡之中察覺她和幾名長老關係不一般,他應該明白,和自己交好遠比殺雞取卵的辦法要妥當和長遠得多。
「你能活到那一天再說
肆拾伍、藍葉龍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