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心裏一動,這是顧嫣然第一次提到她母親……
「你的意思是,你七歲之前,跟你母親在一起,並沒有跟你父親顧祥文在一起?」顧念之立即追問,「而你母親一天只給你一頓飯?你母親為什麼不跟你父親在一起?!」
顧嫣然被問得窒了一下。一筆閣 www.yibige.com
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緊繃的太陽穴,終於不滿地說:「……這跟我們的案子也有關係嗎?」
「當然有。」顧念之聚精會神地答覆她,她想,顧祥文在自己的親生女兒周歲的時候就給她拍下那樣一頂粉鑽皇冠,怎麼又會讓女兒離開他?
這完全說不通。
顧念之一直拒絕相信。
金婉儀皺了皺眉頭,站起來對顧念之說:「請原告說明到底有什麼關係。我覺得已經越扯越遠了。」
法官點了點頭,「同意被告律師的要求,原告,請說明你追問這個問題的理由。」
顧念之想,這個問題當然是要證明顧嫣然的身份,顧嫣然的真實身份直接跟顧家財產的歸屬有重大關係。
但是目前她沒有過硬的證據證明顧嫣然不是顧祥文的親生女兒,再說那假的「顧祥文」還在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醫院裏躺着,她要是現在就貿貿然拋出這個觀點,只會讓顧嫣然倒打一耙。
所以她不會主動說出來,她要繞着圈子讓顧嫣然自己忍不住了,把她的「殺手鐧」拋出來。
而她,還要等待一位更加重要的證人。
顧念之一上法庭就非常沉得住氣。
她心念電轉,馬上想好替代理由,轉身面對法官,「法官大人,顧嫣然剛才說她七歲那年跟着顧祥文去孤兒院,在那裏第一次見到四歲的夜玄,現在又說,她七歲之前跟她母親在一起,沒有跟她父親在一起。我覺得這種說法自相矛盾。」
顧嫣然這時打斷顧念之的話,不屑地說:「我七歲那年,母親帶我回到巴巴多斯,跟父親住在一起,也是在那一年,父親帶我去孤兒院,我看見了四歲的夜玄。——這樣有問題嗎?」
顧念之微微一笑,「這樣通暢多了。」
她就像擠牙膏一樣,一點一滴地讓顧嫣然把當年的真相擠出來。
顧嫣然一擰眉,「你在逗我?」
「怎麼會?法庭是個嚴肅的地方,請被告不要自己加戲太多。」顧念之一本正經地反駁,然後重整旗鼓,「你母親叫什麼名字?七年前你們住在哪裏?你母親為什麼要和你父親分開?」
「……這也要說?」顧嫣然更加不滿了,「這是我家裏的私隱……」
顧念之冷下臉,走到顧嫣然的被告席前,伸手敲了敲桌子,「被告,這都上法庭了,而且打的是家族財產案,你的所謂私隱,在這裏是不受保護的。你不說,你前面說的話就沒有事實證據支撐,是不能被當證言採納的。」
「你說什麼?!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你憑什麼不當證言採納?!」顧嫣然怒了。
「你說的話是一面之詞,如果沒有證據來支撐,那這種故事我一張嘴能編出十個八個,個個比你剛才說的還要通暢,但是你能信嗎?——所以法庭審案,不僅要人證,還要又物證,兩相對照才能做出合理合法的判決。」顧念之眉梢輕挑,一臉的不以為然,一副「編,你繼續編」的神情。
顧嫣然沒想到自己都說了這麼多了,這個顧念之還是不怎麼信,不由急了,「信不信由你,我能說的都說了。」
顧念之拿出紙筆,做出記錄的樣子,頭也不抬地說:「說你母親的名字,你以前居住的地方。如果你不願意說你母親跟你父親分開七年的理由,也由得你。」
顧嫣然閉緊了嘴,跟河蚌一樣,再也撬不開了。
「不說?」顧念之放下筆,「顧嫣然,你不會認為我查不到吧?」
金婉儀嘆了口氣,舉手對法官說:「反對,原告的問題已經偏離本案太遠。」
法官沉吟了一會兒,點頭說:「同意。原告,請把你的目標轉回顧家財產上來。」
顧念之有些遺憾,她就要快逼出顧嫣然母親的名字了,可惜法官不允許了。
金婉儀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顧念之收了紙筆,說:「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