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斯利戈騎士的話語令人震撼感慨,便是素未謀面者聽到此段,想來也會對萊茵夫·史塔克這位高居史塔克王國鐵王座的男人心馳神往。
天色越發的黑了些,投影在地上的斑駁的參天古木的黑影,顯得頗有幾分猙獰可怖,隨着稍有些刺骨的風晃動,詫然間仿佛是活了過來一般。
恩斯緊了緊獸皮製的衣,這才想起來身後還有一位從始至終都沒有發表過任何言論的叔叔。
「唐吉叔叔。」恩斯試着叫到。
一匹遠不如坦斯利戈的馬高大的棗紅色馬兒踏着蹄兒,從僕人米奇丁身後走了出來,露出一個蓄着黑長鬍子的瘦削臉龐,說不得英俊,卻也還算五官分明。
他的面龐肅然沉寂,說不出的嚴峻,給人的感覺多半都是沉穩之輩。
只是一開口,孩子氣似乎立馬是撲面而來,「請叫我唐吉坷德,這才是一個騎士該有的驕傲的名字」,唐吉坷·德恩十分認真的說道。
「那好吧,唐吉坷德叔叔。」恩斯笑着開口,「我記得您也做過父親大人的護衛?」
「這是本騎士一生的榮譽。」
一道令唐吉坷·德恩覺得異常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可惜,一次刺殺案,就讓濫竽充數者顏面掃地不說,還險些被砍掉了腦袋,掛在高高的城牆之上令人瞻仰驚嘆。」坦斯利戈今晚的存在似乎就是在於諷刺他人的。
唐吉坷·德恩的臉色在萬般的羞憤中一下子變得通紅,「那是事發突然,我還沒能來得及做出反應。」
「劍術稀爛,怎好的臉面稱自己為騎士,若不是得了個好父親,此刻你的腦袋已經埋在地下與蛆蟲為伴。」
「我要和你決鬥!」唐吉坷·德恩憤怒的咆哮,得來的卻是坦斯利戈不屑的目光。
「手下敗將。」
「我要和你決鬥!」
「我會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那又如何?你侮辱了我的尊嚴,真正的騎士願意為了尊嚴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僕人米奇丁在一旁並不插嘴,只是悄悄地扯了扯恩斯的衣袖說:「王子,您是不是該勸勸他們?」
恩斯卻沒心沒肺地笑着說:「米奇丁你不要憂心,兩位叔叔打打鬧鬧已經有許多年了,唐吉坷德叔叔提出過無數次的決鬥,只是……嘻嘻,似乎一次也沒有實現過。」
「一次也沒有?」
「是的,唐吉坷德叔叔的決鬥,前提是必須準備地絕對充分的。」
越發黑的夜裏,坦斯利戈實在是受夠了這般愚蠢煩人的臭蟲,「刷」的一聲拔出了巨劍,「來吧!老子答應與你的決鬥。」
被巨劍指着脖頸,這料峭的夜裏,唐吉坷德似乎生了汗水,拿手胡亂地摸了摸額頭,又望了望夜空裏格外妖艷的皎月,神色肅然說:「讓我們的決鬥暫且地擱置吧!馬上就徹底的夜了,我們首先的要事就是要把小恩斯平安無事的帶回去,這才是偉大的騎士可以毫無顧慮地開啟決鬥的前提。」
「懦夫!」坦斯利戈嘀咕了一句,收起了鐵劍,他並不敢對唐吉坷德怎樣,唐吉坷德的父親,是萊茵夫族長身邊的重臣——「若非因為這個原因,這樣的懦夫只怕早就被人砍了腦袋,拉出去餵狗了」,氣不過的坦斯利戈常常想着。
於是唐吉坷德高興起來,忍不住地在自己的棗紅色馬兒的馬鬢上揪了一把,惹得馬兒吃痛,一聲長鳴,在這死寂的夜裏遠遠地傳開,這才大笑道:「偉大的騎士是不會畏懼一切的,能夠配得上與偉大的騎士決鬥者,更是可憐地少見的。」
坦斯利戈騎士一聲不發,悶着頭策馬前行。
米奇丁連忙牽着恩斯的馬韁繩,一行人向眼見着的兩境長城趕去。「天色完全落幕之前,你們必須要趕回兩境長城去」,這是負責恩斯安全的那位大人不容置喙的原命令。
「我還沒有獵到任何東西!」小恩斯垂着腦袋坐在馬鞍上,有些失落,兩手空空如也,「他們會笑話我的,哥哥又要在我耳邊叨叨,像個蒼蠅一般」。
坦斯利戈頭也不回道:「你有很多次機會。」
「可是那些只是可愛的小兔子、小野豬、小野貓之類。」
「同樣都是獵物,有什麼區別?」
「它們都是溫順可愛
002 唐吉坷·德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