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沒人了,喜弟終於沉不住氣一把將手邊的茶杯摔在地上。
溫言煜掀起衣角為喜弟擦了擦手,「你想做什麼,我必然,全力以赴。」
喜弟此刻牙咬的咯嘣咯嘣的響,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想殺了他!」良久,從牙縫裏蹦出了這五個字。
「好!」溫言煜從容的應了一聲,仿佛這要殺的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罪犯,而不是富可敵國的大掌柜!
喜弟轉頭愣愣的看着溫言煜,突然拍了一下溫言煜的額頭,「說什麼你都好,我這是被氣糊塗了你也糊塗了嗎,殺了餘生整個溫家都不用活了。」
餘生一死余記肯定亂了,現在正是邊關打仗的時候,上頭的人必定會惱羞成怒處置他們。
溫言煜只管低着頭挨着喜弟的打便是,「怕,怕的什麼,無論出得什麼事都有我扛着。」
說完又湊了過來,「不然這仇先記着,等着咱們羽翼豐滿一起算賬?」
總算是說上句正常的話了,喜弟卻忍不住嘆息,招弟那傻姑娘她去找餘生為什麼,自己不用動腦子都明白。
可到底感情讓她糊塗了,把餘生想的太過善良了。
看喜弟坐在椅子上發愁,溫言煜慢慢的站了起來,捏了捏喜弟的肩膀,「有句話我說出來你肯定不愛聽。」
「知道不愛聽,那就別說出來!」喜弟沒好氣的懟了一句。
溫言煜都已經伸出手,準備與喜弟好生的講講自己心裏的想法,「得,您不願意聽就不聽,小的在旁邊伺候着便是。」
這個時候喜弟也沒心情與溫言煜貧嘴,只看着外頭天邊一點點泛白。
「就算你不愛聽我也得說你一句,你是招弟的長姐不是娘,也該學着讓她長大了。」看喜弟在這坐了大半夜了,溫言煜將憋在心裏的話給說出來。
看喜弟沒動,溫言煜又抬起喜弟的腿輕輕的敲了敲,「要我說你這是關心則亂,若是與你對立的是不是餘生而是另一個陌生的掌柜的,招弟再着急她也不會這般貿貿然的過去。」
「這話還用你說!」溫言煜正給喜弟捶的認真,結果喜弟猛地一抬腳愣是將人給踹倒了。
他的意思喜弟也明白,這事無非是給了招弟一個正當的理由,去了結她的心裏所想。
可越是這樣喜弟才越擔心,求而不得或許痛苦,可總比被人剜了心剃了骨的傷害要輕。
「你既然明白就該給招弟一個機會。」溫言煜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繼續給喜弟拍了起來。
這個機會無論是苦,是甜,也該是讓招弟心裏明了。
「罷了!」喜弟輕輕的搖了搖頭,「傳話下去,我明日一早要上山拜佛,讓人早點準備。」
雖說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可喜弟依舊坐着不動。
溫言煜也不回去歇息,搬了把小凳子坐在喜弟腿邊。
明白喜弟的苦,無法承擔那就,陪着。
「溫言煜。」等着天終於大亮,喜弟開口喊了一句,只是聲音變的沙啞,嘴唇也有些乾裂。
溫言煜趕緊從旁邊遞了一杯子溫水過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就當是上天給招弟的劫,既是躲不掉那便迎面而上。」
看天越亮喜弟的手越抖,溫言煜便緊緊的將她握住。
喜弟垂頭看了一眼這一雙緊握的手,從前那邊風風雨雨,他們都攜手挺過來了,如今也看着要有好日子了,也一定能熬過去。
另一邊余汝趴在塌上,耳邊是梁從高與馬氏的均勻的呼吸聲,累了這麼些日子了,原本以為等着心情平靜了總會累着想睡覺,可沒想到夜越深腦子是愈發的清明了,以至於就這麼瞪着眼到天亮。
「大姑娘。」伺候的人從外頭急匆匆的進來,湊到余汝的耳邊稟報了句,「下頭的人說這一大早的溫家在門口便備下了馬車,正里里外外的收拾,好像溫家家主要出門。」
「什麼?」余汝猛的坐了起來,因為動作太大牽動的腰又開始疼了,余汝趕緊雙手捂住腰,「你確定下頭的人沒看錯,那常氏要出門?」
婢女趕緊點頭,「奴婢怕叨擾大姑娘休息,第一次探子回來稟報奴婢壓了下去,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該是不會出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