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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稱謂為父輩家族還是母方族親都無所謂,但此姥姥還是非彼奶奶的。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面前的這位老人,圓圓的臉,皮膚很白淨,頭髮整齊地挽在腦後,穿了一件墨綠色的開衫。從面相上看,這位上了年紀的老年人,應該是慈祥並善良的。我的心裏,自是希望一切隨我所願,但從進屋內之後的種種讓我頓覺自己想像能力的匱乏,這複雜的一切完全推翻了我的一切小確幸。
奶奶用手拉着我,笑意盈盈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愣了有一會兒,四周突然安靜下來,似乎全屋子的人都在等我的回答。我吞咽了一口吐沫,艱難吐了幾個字:「曹,曹沐夕。」
奶奶還沒有回應的時候,方才說話那女的烏拉一下子叫了起來:「哎呀,也姓曹?真是一家子人啦!你剛才說你叫什麼?曹,曹什麼夕來着?」
我頭也沒有抬,囁聲囁語地回答道:「沐,沐浴春風的沐,夕,夕陽的夕。」
女人哈哈笑了起來:「哎呦,不得了嘍,老公喂,這小娃兒叫曹沐夕,你叫曹牧,你說,真是巧得嘞你說哈哈!」這女人笑得甚是誇張,偌大的房子,她的笑聲帶着回音從四壁傳來,震得我心直顫。
由於那女人提起了我父親曹牧的名字,我不由得望向右手邊沙發上的那位中年男士。我的父親,親生父親,曹牧。
父親發現我在看他,隨即把目光轉開了,並望着話音來的方向,嘴角勉強一牽,算是笑了。我不清楚,父親選擇避開我的目光是為了什麼,但包括未來在曹家很長的一段時間裏,父親看我的眼神,總是三分愧疚,七分憎恨的時候多一些。
這個男人,頭髮是那個年代典型的油切大分頭,身材微胖,肚子比較大,以至於坐下時候,那微凸起來的脂肪快把肚皮前面的襯衫扣子撐開。一副金絲框眼鏡,方形臉,不白。初入曹家,我對那時候的父親還並無任何憎恨之心,哪怕他如此多年尚未撫養過我一天,但對於我而言,趕超身邊同齡人的物質生活條件並且挽救自己的虛榮心、自尊心,這幾點,便輕而易舉地掩蓋了父親作為監護人應盡的一切責任和義務。
而讓這種社會道德缺失,並可以堂而皇之地曝露在太陽下並且還讓其放光的,只有一樣東西——金錢。
奶奶並未因那女人嘰里哇啦的言語而轉移投在我身上的目光。突然,奶奶驚訝地問我:「膝蓋怎麼弄的?摔了嗎?」
我低頭一看,才發現這膝蓋的右腿處因傷口而弄髒了一點點褲子,髒兮兮灰里,泛着幾塊斑駁的乾涸血跡。我特別奇怪當時為什麼沒有疼痛感,現在想想,都是緊張的原因吧。
其實,人的情緒是個很有意思的東西,我後來在多倫多曾研究過我公司的一些人,每個人情緒暴增而足以讓其忽略掉痛感的點,大不相同。而這種痛,不僅僅是指身體上的,也包括心靈上。就比如,以我為例,我就是典型的那種可以因極度悲傷而麻痹神經的那種人,尤其在我在回國前,做了三分之二的胃部切除手術,並且承蒙老天的眷顧,我還恰恰是全球少數的對麻藥耐藥性極高的人群之一,以至於,手術尚未完成,我便甦醒並生生看着醫生用他那沾滿我鮮血的手不停的揮舞着手術刀和助手說着:「what a pity !too young,too unfortunate!」(太年輕,太可惜了)我後來所遇的所有不幸,都是自找的,所以,醫生再如何感慨,我當時躺在手術台上暈乎乎的被好幾個護士不停擦汗的時候,眼前都是從前。
奶奶急忙叫父親的妻子,就是剛才大呼小叫的那個女的「小琴啊,你去帶沐夕處理一下傷口,看看嚴重不嚴重,然後,找件燦燦的衣服,給她換上。」隨即轉過頭,對我說:「你和嬸嬸上樓去處理傷口,再換件衣服,我和你母親正好有話要說。」
「啊媽,應該叫阿姨的吧,你那邊的親戚,那要得從這孩子媽媽那邊論輩分的吧!」
「叫什麼無所謂,嬸嬸阿姨也都是一個輩。我是覺得,叫嬸嬸更親一些。」
「啊呀,媽媽說得太對了哈,我也這麼覺得。叫嬸嬸吧,叫嬸嬸吧,親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