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嫵看他心情不錯,不由試探着問道:「哥哥,倪群這樣,還有幫他的那些人,你不生氣嗎?」
皇上微笑着道:「不生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我現在把他們一網打盡,砍了腦袋,我還生氣什麼?」
阿嫵:「……好像也是這樣的道理。」
「小老虎,這種總有人搗亂的處境,我希望早點結束,給你安定的日子。答應我,這次去山西,是你最後一次離開我。」
阿嫵點頭,但是想了想後又道:「那將來我爹娘回邊城,我要回家省親呢?」
「我陪你。」皇上拿起濕熱的棉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替她擦拭乾淨,「乖,等哥哥兩年。兩年之後,哥哥許你隨心所欲。」
一直以來,他努力的重要目標都是希望她能夠得到最大程度的自由。
阿嫵常說做皇帝原來是這麼辛苦的事情,她不知道,他現在這麼辛苦,是為了早日能給她幸福的生活。
百廢待興,滿目瘡痍,賊心不死,蠢蠢欲動……這就是他的現狀。
「我不等。」阿嫵調皮的用額頭蹭蹭他的額頭,「我要陪着哥哥走過所有這一切,無論如何艱難……永不相負。」
「好,永不相負。」
後來事情的發展證明了皇上所言不虛——圍場之變,與之後的血雨腥風相比,只是開胃菜。
皇上對上亂臣賊子,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把他們一網打盡。
舉子中毒之事也是他們所為,原本是想引蘇清歡前去,路途之中綁架她,威脅皇上。
最不濟的後果是,綁架不成殺了她,讓陸棄悲痛,無心理事。
他們在圍場其實並沒有發動進攻,而是皇上的人混入其中,製造了假信號,把所有人都引了出來。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表揚明唯,這件事情是他最初察覺到苗頭的。
但是他只跟皇上稟告,暗中觀察,並且策反了其中的數人,然後耐心潛伏等待。
阿嫵甚至有些懷疑,哥哥是故意這般做的,讓這把火燒起來。
阿嫵隨着父母離京的那一日,回望城樓,可以看到曝屍之人,密密麻麻地懸掛在城樓之上。
她到底徇了私,也放過了吳如沐一馬。
她去求了皇上,不是為吳如沐自己,而是為了小可。
依律吳如沐這種罪魁禍首,應該被凌遲處死,即使她是女子,她連充到教坊司的資格都沒有。
小可日後想到這裏會留下陰影,所以阿嫵求了皇上,懇請他賜了一杯毒酒給吳如沐。
吳如沐死之前要見她,阿嫵沒答應,並且讓人轉告她,她這樣的人,上對不起父母,下對不起肝腦塗地跟着她父親的這些將士,死之後也必然受人唾棄。
阿嫵恨透了她。
倪群被誅三族,其餘參與之人,沒有一個人保命,其中不乏被連累之人——阿嫵在軍中,所以狠很明白,被悉數誅殺的五千將士,並不是每個人都真心想謀反,而只是跟隨罷了。
可是有什麼辦法?一旦他們得逞,他們也會是誅殺己方的劊子手。
怪誰?只能怪明明已經被吳學林指了正確方向卻執迷不悟,偏偏往死路作的吳如沐。
可憐了這五千將士,阿嫵想起便心痛不已。
「別看了。」尚霓衣淡淡道,「木已成舟,跟錯了主子,這是他們的命。」
清婉跪坐在小几前,給兩人添了茶水。
鄭秀本來也嚷嚷着要來,但是臨行之前母親生了病,她留在家裏伺疾,所以只有尚霓衣跟了來。
雖說尚霓衣也是做丫鬟打扮,但是清婉並不敢怠慢她,真讓她動手幹活。
阿嫵把馬車帘子放下,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馬車很大,鋪着紅氈,中有精緻的小几,可以放茶水點心。如果小几收起來,三人足夠在馬車中平躺。
「清婉,昨天吃飯的時候,我爹說山西巡撫叫什麼來着?」
「向廷遠。」清婉道。
「對,向廷遠。」阿嫵道,「向廷遠抓了那麼多學子,想幹什麼?出事就會挑着軟柿子捏,怎麼不反思一下他自己?他治下出了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現在知道着急,早幹什麼了?要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