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清瑤回到錦蘭院已是晌午時分。
這才踏進院子,早在屋外守候的夏蟬便迎了過來,見着陸晼晚小心翼翼地喚了聲二姑娘。
「怎麼了?」
將夏蟬臉上的異樣看在眼裏,陸晼晚皺了皺眉,轉眼便朝房子裏頭看去。
「是袁姨娘和三姑娘。」
袁容青與陸秀寧?眉心隆起,陸晼晚也不多問夏蟬其他,抬腳便往院子裏走去。
清瑤跟在身後,見陸晼晚不說話,夏蟬又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樣,心裏有些不落忍,便與夏蟬問起了具體情況。
陸晼晚雖說走在前邊,但清瑤向夏蟬問話,她也是聽得進的。
照夏蟬的話說起來,兩人來了大抵有大半個時辰了,她不在院子裏這倆人都能等上這麼久,這情景竟是有些眼熟了呢,當初柳翹兒不就是這樣的麼!
「清瑤姐姐,二姑娘……是不是還在生夏蟬的氣啊?」怯怯地抬頭望了一眼走在前邊的陸晼晚,夏蟬偷偷地扯了扯一旁清瑤的衣袖,壓低了嗓音問道。
清瑤扭頭,有些詫異地看着夏蟬——她竟然會有這種想法?
但見着夏蟬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清瑤又看了眼陸晼晚有些清冷的背影,不禁嘆了口氣,道:「你多心了。」
二姑娘雖然時而過於清冷,但絕非是夏蟬說的這般小肚雞腸之人。前些日子,夏蟬惹了姑娘不滿確實屬實,但二姑娘也只不過是說了幾句嚴重些的話,事後便也未對夏蟬怎樣,今日怎就生出這股心思了?
「可……」可是二姑娘見着她便沒了小臉,分明姑娘對着清瑤姐姐和夏喧姐姐都不是這樣的。
抿了抿唇,夏蟬見清瑤拉下了臉,便也不敢再多言,只是心中的那股委屈愈發濃烈了起來。
清瑤見她這般,也沒多想。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囑咐她放寬心思,便催促着夏蟬跟上。
走進屋子,果然看見袁氏與陸秀寧正坐在梨花椅上。慢條斯理地喝着茶。
察覺到來人,袁氏抬頭朝門外看過去,便見陸晼晚嘴角噙着笑意朝她們這邊走了過來。
「二姑娘。」
「二姐姐。」
袁氏與陸秀寧起身,竟是都朝陸晼晚打着招呼。就連長陸晼晚一輩的袁氏都是起身招呼。
「不知袁姨與三妹妹要來,是晼晚失禮了。」笑着與兩人道了歉。陸晼晚轉身與清瑤吩咐了幾句,便將二人引進了裏屋。
「因在姨娘處多待了片刻,卻是疏忽了袁姨和妹妹。」親自打起珠簾,陸晼晚側身讓出道來,讓兩人現行入內,臉上依舊是不變的笑意。
「二姑娘說的這是哪裏話,我與秀寧不過是閒着無事,便往二姑娘處來看看,哪有什麼失禮不失禮的。若真有失禮之處,那便也是我與秀寧不請自來失了禮數。」
左不過是些場面話。誰不會說得漂漂亮亮的。袁氏好歹是個長輩,也不會因着這點小事兒便落了晚輩的面子,陸晼晚說什麼,她只圓回來便是,兩不得罪。
「坐吧。」
將兩人請到桌前,陸晼晚也不含糊,親自斟了熱茶遞與兩人,方才坐下。
主事之權才定下來,袁氏不是在自己院子裏靜思其職,卻是帶着陸秀寧到她這錦蘭院裏來了。為何?
陸晼晚看着眼前這兩個似乎格外無所謂的人,心中也是一陣思索。
見陸晼晚坐下後便不再啟唇發言,袁氏與陸秀寧相視一眼,動了動唇。這主人不說話。她們兩個不請自來的人,又該說什麼。
「今……」
好不容易調整好心態準備開口說話,袁氏這才將將吐出一個字,外屋便響起了夏喧的聲音:
「二姑娘,二姑娘!」
被這般打斷,袁氏也只得收回想要說的話。再度與陸秀寧對看了一眼,看來今日來得不是時候!
果然,夏喧打着帘子匆匆走了進來,見到袁氏與陸秀寧也在,顯然一怔,反應過來之後意識到自己失了禮,便朝兩人委身行了一禮:「姨娘,三姑娘。」她倒是忘了今兒院子裏來人了。
笑着點了點頭,袁氏只不做聲,倒是起了身,卻被陸晼晚按住了胳膊,笑道:「無妨,袁姨與三妹妹好不容易來錦蘭院一趟,怎麼着晼晚也該盡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