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廂卸下來,斜着抬過去。」
此話落下,同樣坐在車廂外的武藝、夜與都跳了下來,站在前面。
樂輕悠也跟在方宴身後下得車來。
「怎麼」,那暴躁之人的想比比拳頭幾個字還沒出口,身後的馬車簾就被一隻大手挑開了,「不必多言,叫馬車退回去。」
餘光看到前面的幾個人,周雪年愣了愣,隨即笑道:「原來是你們,剛才下仆無禮,請不要介意。」
「周先生」,樂輕悠跟在哥哥們之後施禮,此時她身着女裝,便微福身按手一禮。
周雪年才注意到站在最邊上的那個小身影,聽她也口稱先生,從聲音中辨出她就是當日那個背完李夫人的小子,又是愣了愣。
樂巍道:「周先生言重了,剛才這位大哥的提議也算是個解決辦法」,他雖然有些生氣,卻是準備按照此人所言做的。
樂巍本就是個比較謙和之人,此時出門在外,雅不願與人為一點事爭執。
周雪年朝他們笑着點點頭,對前面的兩個僕從道:「調頭吧。」
兩刻鐘後,四輛馬車一前一後從山谷口出來,剛才時明時暗的天色已徹底陰下來,東南面一片海青色雲彩迅速往這邊移動過來。
周雪年看了看天色,挑開車簾對僕從道:「西泠,繼續往前走,我們也在前面的村子借宿一宿。」
西泠應聲是,夾了夾馬腹,先去前面找好農家。
對於同樣決定留宿一晚的周先生,樂巍他們沒有多問,進村前打了個招呼,就向下午買米的那戶農家去了。
農家女主人正在院子裏收衣服,見他們又回來,忙笑着迎接,「初夏這天說變就變,剛才我念叨着你們會不會被雨阻在那山谷中呢。」
「還要叨擾一晚,麻煩大嬸了」,樂巍說道,隨即拿了二兩銀子出來,「這是我們借宿的費用,眼看着要下雨,需得煩大嬸將我們的馬車和驢子也安置起來。」
婦人擺擺手,「不忙給銀子,明兒個走的時候再給吧。我家後院有個草棚子,把馬車和驢子都放在那兒吧。家裏準備買頭牛,草棚子是新搭的,將就一晚上還可以。」
絮絮叨叨地說着,婦人招手讓趕車的武恆跟她一起過去。
這邊還沒剛把驢馬在草棚子下拴好,大雨就噼噼啪啪落了下來,乾燥的土地很快被一個壓一個的豆大雨點打濕。
驟雨下了一會兒,農家的男主人才帶着兒子從雨幕里跑回家,他們是去那山坡上開荒的,還從早先挖的陷阱中得了只兔子,正高興呢,大雨便下了起來。
回到家見中午來自家買米的一行路人又回來了,男主人當下很熱情地去廚房整治菜餚。
……
與這家隔了兩戶的另一戶人家,男女主人也在笑呵呵地為過路客人整治菜餚,這家的老人還特地陪周雪年說話。
對於讀書人,整個大周都是非常尊敬的。
周雪年是貧苦人家出身,跟老人倒是聊到一起,正說到今年的莊稼長勢,一個婢女撐着傘走進來,在門外道:「少爺,小夫人有些不舒服,請您過去瞧瞧。」
略有不快地皺了皺眉,周雪年對老人道了聲歉,起身而去。
婢女吃力地撐着傘跟着少爺來到這農家臨時給那小夫人安排的西側屋,見平素最是體貼她們的少爺中間連頭都沒回一次,就在心裏暗罵那個青樓出身的小夫人。
那向少爺求詩的富商還說是專門挑的好美人送給少爺,少爺也愛她天真嬌憨,但在她雪鳶看來,不過是一個不會看形勢的蠢女人罷了
如果不是她不停地自己去請少爺,自己怎會惹了少爺的惱?
雪鳶在心裏抱怨着,進屋後收起傘,卻是十分規矩地垂頭站在一邊。
周雪年見美人坐在簡陋的床上滿臉愁容,剛才那點心中的不快便消散許多,坐過去問道:「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女人忙撲在周雪年懷中,雙手緊緊地從後面勾着他的肩膀,顫聲道:「少爺,蘭兒好怕。」
軟香縈懷,周雪年心裏頓時升出幾分柔情,他笑了笑,抬手撫住柔若無骨的女人肩頭,「別怕,不就是打個雷嗎?」
外間此時仍是悶雷隱隱,周雪年只以為女人是被雷聲嚇住了,又憐她曾經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