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輾轉而逝,又到了萬物復甦的季節,這一日,也被稱之為綠草節。
這一天也代表着春天真的來臨了,是值得放鬆喜悅的一天。
人們會將在神殿和城堡細心護養的花撒在積雪上以驅逐寒冬,祈盼即將到來的季節有好的收成。
而貴族們則會在春祭舞會上欣賞小姐夫人們的舞姿,在自己的時間管理上考慮看看晚上為哪位仁兄的頭頂種上青青草原。
在這個物資生活越發豐沛遍地誘惑的年代,過往純真的愛情正漸漸變得稀有而寶貴。
在這一點上,汲水城的某對夫婦就是所有人艷羨的對象。
天剛放亮,床頭邊就響起史萊姆『姆噫~姆噫~』的鬧鐘聲。
一隻蒼白而纖細的手重重的拍在史萊姆的腦袋上,啪嘰一聲,直接把可憐的史萊姆給拍吐了,一道綠色的粘液徑直濺射在女主人精緻的臉頰上,糊了滿頭滿臉。
維娜深吸口氣,一把將臉上的史萊姆粘液扒拉下來,然後將其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身旁呼嚕打的震天響的死男人屁股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唔,怎麼了,親愛的?」
加爾文也不敢繼續裝睡了,一把將維娜摟入懷中,似在回味昨晚的熱情,又似在銘記此刻的溫暖。
「你不是今天啟程嗎?還不早點起床準備?還有,你這史萊姆鬧鐘能不能換個腸胃好點兒的、抗打擊感強一點兒的,比如換成天國套裝的深淵觸手感覺就挺不錯的,你覺得,親愛的。」
豪放的女法師一手捧着加爾文英俊的臉頰,一手握着對方的把柄,似笑非笑道,似乎沒有一點兒離別前的傷痛。
但即便如此,加爾文依舊忍不住心中一顫,將妻子抱的緊緊的,有些痛心道:
「維娜,對不起...
「我沒能給你一個燦爛的青春,
「也沒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
「甚至,沒辦法陪你度過餘生。」
這一刻,加爾文是如此的痛恨,痛恨當年那個為了靈能夢想一聲不吭就去往幽暗地域冒險的自己。
沒有身為一個男人的擔當,也沒有盡到一個兒子的責任。
如果有可能的話...
不...沒可能的。
加爾文忽然苦笑起來,他早以過了那個幼稚天真的年紀,說什麼自己寧願不要眼下的一切富貴、地位與知識什麼的,只要當初和對方在一起就好了。
然而事實上更有可能發生的是,在法師道路上天賦受限的自己,在面對來自家庭變故的窘境,面對來自維娜那位市政官父親的壓力,他多半會因為那點可憐的自尊心而再次選擇逃避。
是,以維娜的性格的確可能會拋棄一切成見,抗住一切外在的壓力依舊堅持和自己在一起。
但他,多半接受不了那樣的結局,甚至會對維娜惡言相向,將對方那顆赤誠的心扎透,涼盡,最終...就此分開。
他太了解自己了。
他加爾文就是這樣一個...無能、自私而功利的傢伙。
至少,過去的自己如此。
他痛恨那樣的自己。
正因為心存這樣的虧欠,他這些年總是費盡心思將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給予維娜,想和她一起生個可愛的孩子。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兩個年級都太大了,還是因為自身身上背負着『卡文斯鼠人的詛咒』,這個願望至今都未能實現。
也許是通過捷徑獲得力量的代價,這些年即便他一再壓制來自卡文斯鼠人們的信仰,卻依舊不能阻止自己身體的持續異化。
就連這幾個月,若不是老闆請動了財富女神沃金親自為他壓制來自鼠人們的信仰之力,恐怕他已經變成一隻難以保持理智的老鼠了。
但他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一直接受女神的庇護,他需要找到自救的途徑。
慷慨的老闆已經為他指名了一條可能的道路,即:
利用那本《冥想祈禱法》構築出一個邪惡人格的『替身』,以承載來自卡文斯鼠人族群信仰中諸如殺戮欲望、掠奪、嫉妒、腐爛、衰退等負面影響。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