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大漠之中一片寧謐,而平安客棧西邊的一處荒漠之中,幾峰駱駝安靜地趴在沙地上,一個白衣勝雪,丰神俊朗的中年公子,可不正是那曾經的白駝山莊莊主,甘州大俠歐陽可,此刻他卻正吹着一隻玉笛,笛聲悠揚宛轉,卻飽含着一股難言的怨憤之情,而另一名紅衣飄飄的絕色女子,面帶憂傷,大大的眼睛裏淚光閃閃,正聽着這位公子吹笛。
不知何時,李滄行站到了這一對玉人的身後,靜靜地聽着歐陽可吹完了這曲怨楊柳,歐陽可沒有回頭,輕輕地開口道:「滄行,你知道嗎,知道你曾經加入過錦衣衛,我差點想要殺了你。」
李滄行輕輕地嘆了口氣:「歐陽兄,在信上來不及說得太清楚,所以今夜我需要向你解釋一下此事的始末,也希望你能理解我。」
歐陽可擺了擺手,轉過了頭,那支玉笛被他插進了腰際:「不用,滄行,陸炳極善蠱惑人心,做任何壞事都能擺出一大堆家國大義的道理,對於這點,念慈以前最清楚不過,你心存俠義,又一心想要報國,上他的當也是早晚的事。」
李滄行看着王念慈那張如花的容顏,十年不見,當年的婀娜少女已經變成了成熟的少婦,可是依然眉目如畫,甚至比起以前更多了一絲別樣的風情,他嘆了口氣:「嫂夫人以前在錦衣衛的時候,可是代號朱雀?」
王念慈點了點頭:「難為李大哥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記得我以前的代號。」
李滄行正色道:「當年你在錦衣衛時,可曾聽說過一個代號叫鳳舞的殺手?」
王念慈的嬌軀微微一震:「鳳舞?你怎麼會認識她?」
李滄行的眼中寒芒一閃:「怎麼。她當年就跟你們這批人一起進入了青山綠水計劃了嗎?」
王念慈點了點頭:「這個女人在我們所有打入各派臥底的人中間,是武功最高的一個,而且我們這批從小就要註定打入各派的臥底。幼年時是在一起訓練的,彼此間也算是熟悉,雖然都戴着面具,但武功是從小就開始學習各派的入門心法,相互間也要切磋,而這個鳳舞,卻是好象通過另外一個途徑培養出來的。而且此人的去處,乃是絕密,就連我也不知道。」
李滄行心中一動。鳳舞出自陸炳特訓的那個孤星養成計劃,這是他知道的,可是他沒有想到鳳舞居然也加入了青山綠水計劃,他沉聲問道:「這個鳳舞也到了別派臥底過嗎?」
王念慈很肯定地說道:「這是肯定的事情。我們青山綠水計劃的所有成員。每年的九月十三,都要設法在陸炳安排的一個地方碰頭,一方面向陸炳匯報各派的動向,另一方面成員間也要切磋比武,看看各自的武功進展到何種程度,這個鳳舞從我十四歲時就每年參加這場密會,但從來沒有出過手,而且也從來不當着我們這些人的面向陸炳匯報情況。」
李滄行點了點頭:「王姑娘以前是臥底何派?峨眉還是華山?」
王念慈笑了笑。嘴邊梨窩一現:「以前我是在衡山派,那天是接了陸炳的指令。拌成峨眉門人去引林鳳仙出來的。」
李滄行勾了勾嘴角:「峨眉派明明有陸炳的臥底畫眉,為何陸炳不讓那畫眉出現做這個事情呢?」
王念慈搖了搖頭:「李大哥有所不知,畫眉在峨眉的地位頗高,雖然我不知道她的真名實姓,但是峨眉派那次是精英盡出,可能畫眉不方便走動,而我在那時不過是一個衡山派的中級弟子,出來相對方便一些,加上我精於易容之術,所以扮成峨眉道姑,自然是駕輕就熟。」
李滄行長舒一口氣:「這就是了,該死的陸炳,還騙我說鳳舞是在我加入錦衣衛後才出來和我一起執行任務,原來這個女人早就是他打入各派的棋子了,我真是給他們父女騙得好慘。」
歐陽可的臉色一變,急問道:「滄行,你說什麼,他們是父女?」
李滄行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絕對錯不了,而且鳳舞還曾經嫁給過嚴世藩,後來不知為何原因而離開了嚴世藩,也許是嚴世藩對她不好,也許是陸炳那陣子需要她來接近我,控制我,不過她的武功很雜,也很高,各派的都有,也不知是出於何派。」
王念慈微微一笑:「李大哥,你該不會是愛上了這個鳳舞吧。」
李滄行搖了搖頭:「王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