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着,上午十點左右,寒風凜冽。
張昭收斂起內心的思緒,帶着弟弟去貼他住的院子裏貼春聯,婉兒她們正帶着丫鬟們在院子裏忙活開。
張昭把手裏的一疊春聯放在一張大的八仙桌上,問道:「婉兒,今年怎麼這麼早就貼春聯?回頭風雪一吹容易掉啊!」
這是張昭自穿越一來,和婉兒一起過的第一個春節。
弘治十三年底,他在軍營中度過,那時他正在訓練新軍營。弘治十四年底,他還在西北未回來,由王小娘子陪着他。
張昭按照模糊的記憶,一般婉兒不會在臘月二十六貼春聯。略早。當然說的過去。
婉兒穿着見翠綠色的棉襖,身材顯得很臃腫。不過,她沒像方晶、王小娘子那樣穿着斗篷。寒風吹拂着她盤起來的秀髮,將她額前的留海吹的有些凌亂,配着她精緻無暇的瓜子臉,一雙美麗且明亮的杏眼,另有一番韻味。
婉兒正準備上木梯給門框刷米漿,兩名僕婦扶着木梯,見張昭和虎子過來,笑盈盈的道:「二哥…」
一笑如花開。
虎子知道他又被姐姐給無視了,這事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好像是前年二哥離家之後,他便時常被姐姐無視。鬱悶的道:「姐,春聯我都從外面拿來了。」
「嗯。」婉兒笑眯眯的摸摸虎子的頭,一副長姐的派頭。之前,確實她一直在照顧小張昭和虎子。
旁邊的方晶抿嘴笑着。知道這姐弟、兄妹的稱呼八成是這輩子都改不了。
嬌滴滴的大美人正嫻靜、秀氣的如同大家閨秀般笑着給張昭捏了捏臉蛋,眾目睽睽之下俏臉微紅,聽得張昭問道:「晶兒,上午幾點起來的?」
方晶嬌聲辯解道:「相公,我起得不算晚啊。」她自小身體嬌弱,養成冬天賴床的習慣。
張昭笑道:「你啊…,早叫你起來跑步的。誒,婉兒,你別上去,我來。」
說着,上前一步,猿臂一展,將剛爬上木梯子兩格穿着棉襖如同小熊般的婉兒抱下來。
婉兒並沒覺得爬個梯子有多危險。之前不都是她帶着吳叔一起貼春聯嗎?不過給二哥順手抱下來,心底有一種被他寵溺的幸福感湧起來。
王小娘子略顯緊張,這種事在王家都是下人們幹的啊,哪有老爺親自去貼春聯的?清聲道:「夫君,你小心點呢。」又叮囑兩名僕婦抓緊。
「小事情。絮雪,離遠點,待會兒米漿和紙屑掉到你斗篷上去了。」張昭對木梯下方看着他的清瘦美妾說道。
張昭很快就刷好米漿,叫瑤琴、秋月兩個身姿高挑的丫鬟把春聯遞過來,問着下面的妻妾、弟弟,「婉兒,高不高?」
「還行吧。」
「左右對稱沒有?」
「夫君,沒對齊。」
「差不多得了。咱們大上午的吹冷風啊!」
馮夕夕和寧瑤兩個丫鬟在旁邊站着,看着你一言我一語的這一幕。有一種難言的溫馨感襲來。好像,這個家,這年,就這麼湧入到心中來。
…
…
張昭二十六日貼好春聯,二十七日回南口村祭拜父母、祖宗。和老吳等管家、管事們一起吃年夜飯。賞賜蔣家莊、南口村、劉家村的眾人過年的糧食、肉類。
這在新軍營穩固之前算是張昭的基本盤。現在這三個地方的作用減小。僅僅是算鄉黨而已。
三個地方,親疏各不相同。
南口村算是張昭的同宗同姓子弟,但張昭這一支本來人丁就興旺,張昭其實對村中的同姓子弟其實信任度有限。鄉黨怎麼了?鄉黨不是一樣有叛變的?
人心是隔肚皮的。比如,他的前親隨張泰平不就選擇去白馬書院讀書?在個人利益面前,鄉黨的情分薄如紙。他不可能因為一個所謂的「宗族」大義,就選擇輕信南口村的村民。那他就是真傻子。
蔣家莊是蔣太監送給他的。全部都算是他的奴隸。但他的信任度依舊有限。你知道這莊子裏有沒有蔣太監或者別的什麼暗樁?而且,蔣家莊到他手裏也才兩年而已。沒有那種數代人的恩義,談什麼忠誠啊?
劉家村的村民基本都是圍繞着張家的酒
第四百七十章 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