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矯捷,四蹄生風,迅如閃電,直往終點疾馳。
禾晏和馬大梅難分伯仲,照這樣下去,實在很難說清誰會先到達終點。
梁平和杜茂已然放棄了,他們自知馬術不如前面二人,也跟不過去,索性在後面慢慢溜達,反正沈總教頭的要求他們都做到了。
沈總教頭昨夜將他們叫出來,要他們今日和禾晏比騎射。一開始梁平和杜茂齊齊拒絕,他們又不是新兵,和禾晏較什麼高低。誰知總教頭非要他們這麼做不可,還要他們在騎射途中,儘可能的給禾晏製造麻煩,不要讓禾晏贏。
梁平心裏挺不是滋味,又要和禾晏比,又不能讓禾晏贏,這不是存心不公平嗎?他們教頭和新兵比,本來就是欺負人,還三人聯手對付禾晏,簡直就是欺負人里的極品。
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不說三人,反正現在他和杜茂是沒欺負到禾晏,反而被禾晏欺負了。這得虧新兵們沒看到,要是看到了,老臉往哪擱?
不過他們三人中,馬大梅才是馬術高手,不知禾晏比起他來如何?
遠遠地,能看見終點旗杆上的紅色綢布了。
禾晏一拉韁繩,馬匹上前,超了馬大梅半步。
她一心想要衝過終點,卻在這時,馬大梅喝了一聲「小傢伙」,禾晏下意識的朝他看去。但見那小老頭半個身子直立,兩腳踩在馬背上,穩穩噹噹,她心頭贊一聲好,緊接着,那老頭對她露出一個笑容,身子一翻,朝禾晏這頭掠來。
禾晏心中一驚,策馬要避開,那老頭兒卻如帶翼的蝠蠅,半個身子已經掛到了禾晏的馬上。他還癟嘴指責禾晏策馬避開的動作,「少年郎,年紀輕輕怎的這般沒好心,想摔死我啊。」
禾晏想把他擠下去,這人卻已經鳩佔鵲巢,將韁繩牢牢把握在手中,他朝禾晏一掌擊來,竟是要把禾晏打下去。
這人……還真是對她自信滿滿,也不怕她就此摔下去出個什麼三長兩短?禾晏心中腹誹着,又與他交手了兩招,彼此都沒討到便宜。
馬大梅心中亦是驚訝,涼州衛的幾十個教頭,每一個都各有所長。有的擅弓弩,有的擅步圍,他最擅長的,便是騎射。昨日沈瀚讓他今日同禾晏比試,起初他還覺得沈瀚是瘋了,如今看來,這個叫禾晏的少年,已經大大的超過了他的預料。
他騎術精湛,心思又靈巧果斷,知道三人聯手下難以射中草靶,便乾脆將其他人的箭全都打掉。此刻與自己交手的這兩招絲毫不亂,仿佛常常同人於危急中交手,十分淡定。
禾晏倒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淡定。涼州衛的教頭又不是只知道吃飯不做事的,這老頭兒實在難纏,眼看離終點太近,她的目的不是和對方交手,是要先衝過終點,在這耗下去,縱然這匹馬跑到終點,可她和老頭都在馬上,算誰贏?
真是奸詐。
她一抬頭,亦是笑容滿面,不見一點不悅,「我雖年幼,也知敬重長輩,您這麼一大把年紀還與我共乘一騎,要是摔着,我可真是萬死難辭其咎。我還是換匹馬吧。」說話間,她探出身子,只兩手抓住馬鞍上的鐵環,側身貼馬放手。
這一手實在漂亮,馬大梅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見禾晏一手抓住鐵環,另一隻手裏的馬鞭捲住不遠處馬大梅的那匹空馬。兩匹馬湊近時,禾晏便鬆開手,半個身子躍上另一匹馬,抓住韁繩,重新翻身坐上去。
「好!好!好!」馬大梅一連說了三個「好」,看向禾晏的目光毫不掩飾欣賞,只是他笑道:「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贏了,還是太嫩啦。」
話音未落,禾晏身下的那匹馬便劇烈掙紮起來,不肯往前走,反是在原地發了癲狂一般。
「這是我自己的馬,認主,少年郎你馬術不錯,可是認主的馬,可是馭不了喲。」
他哈哈大笑着,仿佛禾晏此舉,正中他下懷,只等着看禾晏熱鬧。
少年微微一笑,聲音絲毫不見緊張,泰然回答,「我還是試一試吧,萬一我又能馭了呢?」
說罷,她便俯身,嘴唇湊近馬耳,也不知嘀咕些什麼,身下的馬竟就在她這麼一番折騰下,漸漸安靜下來。
馬大梅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見過的馬千千萬,也會與馬有簡單的交流,但沒見過和馬說幾句話,就讓認主的馬乖乖聽
第六十四章 都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