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時,他的目光瞥向床頭櫃,原先擺放他與心愛女人的合照,此刻已被嬰兒的大頭照取代。
當然,大頭照里的嬰兒正是他兒子,但他不太愛看,頓時就毛了,怒瞪大眼,「那些照片呢?」
白若玫預想他會不喜歡,壓住怒氣,柔聲解釋,「哥,你整天在外面忙,爸建議拍些照片。」
「你看看,這些照片都拍得很清晰,當你忙完,想念文煥時可以看看,真的可以解思念呢。」
蘇文煥,便是蘇豪給孫子取的名字,出生時五斤半,身子骨並不太強壯,後來卻已越長越胖。
蘇溫澤望着那些嬰兒的大頭照,肉乎乎的臉蛋,亮晶晶的眼珠子,確實可愛,他面露柔情。
但想起那些照片,不悅問道,「若玫,拍文煥照片當然可以,但不應動那些照片,都放哪了。」
白若玫見對方竟然如此堅持,也沒甚麼耐性了,於是不高興地撇嘴,指指門邊的垃圾簍示意。
她早就想扔掉那些礙眼的合照,照片裏,她心愛的大哥摟着唐逐雀,兩人摟得很緊,笑得歡。
那些男女合照,已經是時刻提醒着她:蘇溫澤只是把她當成暖.床工具,他心裏只有唐逐雀。
就連在上周,她自打懷孕四個月後,兩人大半年來才體驗的第一次激情歡.愛時,蘇溫澤就算在她體內沖.刺,兩眼的熾熱視線,竟然時常投向床頭櫃的那些合照,眼底很渴切地凝望。
就在那一刻,她頓悟,突然就明白為何自家大哥要把與唐逐雀那女人的舊時合照放在床頭。
他好像在幻想壓在身底的女人是唐逐雀,而不是別的女人,這事還叫她怎麼忍受,她忍不了!
預知大哥不會由她自作主張,於是。那日起,她旁敲側擊地慫恿繼父給寶寶留念,順利贏得了繼父的支持,才來辦事。
蘇溫澤已奔過去垃圾簍。厲聲,怒氣喝罵妹妹一句,「賤女人!以後,不准再動我這些照片。」
蘇溫澤有中度潔癖,他臥房裏的這個垃圾簍。主要只是用來裝些平時碎掉的紙屑,不算骯髒。
他不顧一切地箭步衝過去,不管這是垃圾簍,伸手把塞滿垃圾簍的那七八個相框全部撿起來。
他捧着那幾個相框,先放到床邊的地板,跑到辦公桌的柜子,拿取消毒濕巾,好擦拭乾淨。
白若玫被人突然厲聲喝罵,着實愣了七八秒,才回過神來。但回過神來,眼角也有些濕潤。
蘇溫澤心裏沒她,可是,性格溫和,從不會這樣對她大罵,為了那幾張破照片,竟然喝罵她。
這刻,她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掐了一把,已喘不過氣來。眼底的液體溫熱,情不自禁地流淚。
她望着那些無比刺眼的男女合照,淚流得更急,奔過去。踏腳,狠狠地踩下去,啪嚓啪嚓。
相框擺放得一高一低,堆成一小片,她發狠地踩了四五下,幾下的啪嚓聲。相框邊都斷裂。
蘇溫澤不敢置信,怒吼一句停下來,箭步過來,蠻力拉扯妹妹離開,睜眼,相框已徹底毀掉。
盛怒難遏,他揚手便甩了妹妹兩巴掌,就像頭獅子般暴戾,趕蒼蠅般揮手,「賤女人,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你今晚過來,就是故意要踩爛我這些合照!滾!快給我滾!不然,我殺了你。」
蘇溫澤的嗓音,因為灌了酒和那些濃烈的怒氣,已有些沙啞,四周只是充斥着男人的怒罵聲。
白若玫本能地捂住臉頰,無比怨恨地望着那些稀巴爛的相框,淚流更急,嘩啦啦地哭,也哭吼起來,「哥,你竟然打我,我,我恨死你!」
「沒錯,我是賤女人!我也快恨死自己,從小到大,你這麽不喜歡我,我還願意為你生孩子。」
「從小到大,你只愛她一個,你跟她開開心心地訂婚,我就跑去跟朋友喝酒,還自甘墮.落。」
「哥,你知不知道,我那麽墮.落,碰冰.毒也是因為你,你跟她訂婚那些日子,我生不如死。」
「我們睡在一起後,我決心鎖着自己,辛苦戒.毒也因為你,可是,為何,你還是不喜歡我?」
「哥,唐逐雀那女人早不愛你,早就變心,都懷了葉庭鷹孩子,就你還傻傻把這合照當寶貝。」
「我是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