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苦戰(上)
『霍次』一聲,一條人影竄出了水面。
雖然來人不像阮瞻那樣是狼狽地爬上岸的,但動作也不怎麼瀟灑,好像有什麼在身後緊追着他,火燒屁股一樣,看來十分倉皇。和他同時上岸的,還有那些咬住他全身的惡靈牙齒,但在他出水的一瞬間,它們就像蒸發似的全部消失了。
他穿的是一身雪白的中式服裝,渾身上下沒有一滴水漬,頭髮紋絲不亂,手中拿着一個木匣,本該是十分瀟灑自如的,只是此刻的他,神色有些氣急敗壞,因而顯得不倫不類。
這情景讓坐在湖心迴廊上的阮瞻暴發出一陣大笑!
他是個矜持內斂的人,從沒有這樣大笑過,因此這聽在司馬南的耳朵里更覺得分外刺耳。
「有什麼好笑嗎?」司馬南壓制住心中的惱怒,臉色平靜地轉過身來看阮瞻。
只見阮瞻坐在迴廊的欄杆上,伸直了兩條長長的腿,雖然面色憔悴、血染衣衫,但看起來相當悠閒,沒有一絲臨戰前的緊張,到像是在看猴戲一樣。
「我在笑出水芙蓉。」
「但願你一會兒還笑得出。」
「想笑就笑嘍,難道這也要你批准?」阮瞻的臉上還掛着笑意,「我還當你有多厲害哪,連自己從餓鬼道弄來的東西也搞不定。」
司馬南冷哼了一聲,「是你夠狠,還留下了點東西招待我。」
「分享是美德。」阮瞻針鋒相對,但嘴裏雖然說得輕鬆,臉上卻不再笑了,神色冷冷的,充滿挑釁感。
司馬南氣壞了,不再理會阮瞻,一甩手就把一直夾在指縫間的兩張紙丟了出去。那兩張是折成魚鰭狀的,黑色,被丟出去後沒有輕飄飄的感覺,反而如兩顆石子一樣飛行了好遠,在湖的半空『嘭』的燃出兩條火花,才落入水中。很明顯,正是它帶着司馬南從水路中沖了進來。
阮瞻還坐在那兒,不過精神卻集中了起來,他知道司馬南隨時會突然襲擊,所以暗中做好了準備。果然不出他所料,司馬南在甩脫那兩隻魚鰭後,伸手從木匣中拿出個東西,突然向地上一拋。
阮瞻在遠處看得清楚,他拋下的是一個紙折的東西,又白又黑的,可以肯定是以畫着符咒的白紙折就。那摺紙只有半隻手掌大小,但在落在地上後卻突然放大好多倍,變成一隻兇狠的猛犬,嚎叫着向阮瞻撲了過來。
猛犬來勢很快,但阮瞻比它更快,眼見它就要撲到眼前,抬手施出了一記火手印!
他們只直接交手過一次,阮瞻知道上一次若不是司馬南大意,並且因為正處在復原肉身的緊要關頭而在先手上吃了虧,他是贏不了司馬南的。所以,這一次他必陷入苦戰,絲毫托大不得。
司馬南的所學很雜,在道法上的造詣上很深且很淵博,但他最了不起的術法卻是魘術和用摺紙幻化成真實的東西。後一種根本讓受攻擊的人弄不清面前的是真實還是幻覺,或者真是有好多靈體被他附於紙張上供他驅使,他的紙鶴、紙魚都是如此。
而紙是怕火的,縱然司馬南的紙狗是經過特殊處理,並且是被他施了法力和咒力的,但他的火手印也同樣具有法力!
嗷――
猛犬慘叫了一聲,在阮瞻面前幾步的地方扭了向下,最終化做很小的一撮黑灰!
「好小子,道法又高了。」司馬南讚嘆了一聲,但怎麼聽來都像是在嘲笑,「接這一隻試試!」他說着又拋出一隻紙狗。
阮瞻照樣是火手印侍候,可這隻狗卻好像根本不怕火一樣,從符火中穿越了過來,帶着一股強烈的腥風,兇猛地撲向他!雪白的獠牙像利刃一樣閃着光,仿佛要把他一口吞噬!
阮瞻迅速站起來,一矮身,閃過它這一撲,反手從腰後抽出一根簡陋的木棒,對着二度撲過來的猛犬毫不留情的橫掃過去!
還是一聲慘叫,之後這隻狗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快爛了的、寫有符咒的白紙從半空中飄然而落,掉落到阮瞻的腳下。
「竟然還準備了武器。」司馬南輕浮地說。
阮瞻沒理他。
這隻木棒是他拆了樓梯的欄杆製成的,上面不僅畫了符咒,還讓他釘了幾個半露的釘子,就
第四十章 苦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