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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姓氏(都姓陶),或者居住地(都以桃花為名),這絕不是巧合。
從房車裏偷走詩抄本的「那個人」,與陶氏父子達成協議,拖出我們趕赴廬山,顯然他的目標也是桃花源。
山魈突然出現,說的那番話,似乎預示着,我和月餅才是真正能解除詛咒的人。
那麼詛咒是什麼呢?
拋開這個問題不想,如果只有我們能解除詛咒,「那個人」顯然就算是找到桃花源,也無法進入。或者說,他根本無法從《望廬山瀑布》、《題西林壁》中找到線索。
及至我們沿河而上,遇到蠱控人魚,九死一生並且在玉,洞裏發現了《桃花源記》原文,才大概推測出此行真正的目的。
我們在河中遇險,生死關頭,扔出繩索把我救上岸的人,是否就是「那個人」?依着他的秉性,絕非什麼好心,無非是在我們找到桃花源之前,還不能死。
那隻怪物,不管是覓食還是為了救我們(我更相信是後者),將人魚消滅乾淨,自身卻中了腐蠱(月餅檢查人魚斷肢,從中尋到了腐蠱),須臾即死。
換個角度說,人魚原本就是為了對付怪物。而最初人魚的目標僅僅是我,對於月餅視而不見。直到他在河中為了保護我,才發起攻擊。
那麼,我和怪物之間,或許存在着某種聯繫,使得用來解決怪物的人魚,襲擊我。
討論到這裏的時候,月餅提出了一個更離奇的設想——蠱控人魚,從下蠱時間判斷,最多一年前置養於河中。我的出現,激發了人魚的蠱性,怪物感知我有危險,才破山而出,救了我的命。
我,其實是,引怪物出來,消滅怪物的,魚餌。
而怪物,則是守護桃花源不被發現的屏障。
林林總總,我們聊了很多問題,提出十幾個設想,包括人魚是怎麼到了廬山、如何才能不被發現、佈置這一切的「那個人」,又是如何把各個時間節點咬合的如此巧妙,終於實現了他的計劃。
討論到這裏,我和月餅再沒說話,悶着頭抽煙誰也不吭氣。
要想知道答案,就要進入桃花源。可是,這麼一來,豈不是正中「那個人」下懷?我們還真成了他隨意擺弄的棋子。
這種「我哭豺狼笑」的事,我是千萬個不願意。並且,一旦進入桃花源,指不定還要發生什麼事。「那個人」心思這麼縝密陰毒,萬一裏面真有很多人,他的目的肯定不會是探討如何成仙吧?
「山脈裂縫,比怪物剛出來的時候,窄了很多。」月餅因為過度失血,臉色更白,「去不去,這次我聽你的。」
我抬頭看向那道裂縫,極度光亮中,根本看不清楚裏面到底有什麼,不過確實如月餅所說,山脈正在以極緩慢的速度閉合。
「月餅,我沒有你那麼強的好奇心。」說這句話的時候,月餅眼中掠過一絲失望。
「可是,既然通道打開了,『那個人』說不定已經進去了,」我舔了舔抽煙抽得略乾的嘴唇,「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月餅嘴角揚起一絲微笑,緊了緊背包,步伐有些虛浮,搶在我的前頭,很堅定地走向山脈裂縫。
「月公公,你這身子骨還吃得消麼?起碼流了半盆血。」我緊着幾步跟上,倆人肩並肩往前走。
「你別忘了,我可是……」
月餅話還沒說完,我接了下半句:「行了行了,全地球的人,都知道你是蠱族最強的男人。月公公,說了那麼多回,就沒有震撼感了,知道不?」
山脈縫隙越來越近,白光越來越刺眼……
我們沒有絲毫猶豫。
人生,總有些事,哪怕對手無比強大,哪怕遍體鱗傷,哪怕明知不可為,也需要充滿勇氣,前行。
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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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香爐紫煙(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