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是怕丟人的人嗎?顯然不是。
在經過短暫的尷尬後,換了一身衣服的方回在再次回到朝堂。儘管不少人都看着他嘴角抽動,他卻微微一笑不為所動——唯一讓他不滿意的是身上的這身衣服。料子是好料子,裁縫的手工也相當完美,只是這身衣服是曹玉的太監專屬裝備,現在被他穿在身上,怎麼都覺得特別彆扭。還不如就讓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內衣呢,好歹鮮明出眾,一眼就能找到。
武則天臉上掛着明顯的笑意,問道:「方愛卿,衣裳可還合身?」
話音一落,朝堂上頓時又是一片笑聲——就屬梁信之笑的最歡。
方回那個氣啊,這不是明顯拿他開涮呢嗎。可問題是涮他的人是皇上,他又不能頂嘴,只好垂頭喪氣道:「回皇上,穿着倒是合身,跟梁大人的顏色很像呢。」
方回的話再次引起一片哄然大笑,梁信之是戶部尚書,正三品,官袍是紫色的,而曹玉只是個從五品的內務總管,其官職差不多就跟物業經理差不多,官袍是淺緋色,這倆顏色怎麼看都看不出「像」,可方回話里的意思卻很明顯,分明是在拿梁信之逗悶子——誰叫丫剛才笑的那麼大聲。
隔着那麼遠,方回都能看到梁信之那張鐵青的臉,只是一方面礙於在朝堂之上不好還嘴,另一方面則是昨晚拍賣會的事實在是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誰知道自己若是接了話這豎子後面還有什麼話等着坑自己呢。
「就當他放了個屁。」梁信之心裏很啊Q的想着。
「好了,莫要再說閒話了。」武則天揮揮手,朝堂上瞬間恢復了肅穆。
「方回,近日南方雨水頗多,已下了十數日依舊未停,江水上漲,江邊田地盡毀,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朕欲撥款賑災,你說,這銀子是從那慈善基金中出還是由戶部撥款?」
沒等方回說話,梁信之便急不可耐的開口了:「皇上,臣認為,既然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那便是災民,既然叫慈善基金,那便是做善事用的銀子,自然要從那基金中撥款了。」
武則天看了梁信之一眼,輕輕點了點頭,又看向方回:「方回,你認為呢?」
「我覺得現在不該糾結從哪撥款的問題。」方回從最後面站了出來,皺眉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疏散百姓,並加固江堤,若是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必然決堤,到時候就不是銀子的問題了,會死很多人的。」
「皇上,臣贊同方回的話。」狄仁傑站了出來,沉聲道:「如今唯有先疏散百姓,築堤防洪才是緊要之事。」
「那就依狄大人的意思。」武則天點點頭。
剛要開口叫工部尚書,卻聽狄仁傑道:「皇上,臣有一人推薦。」
「哦?」武則天愣了下:「狄卿還認識懂治水之人?」
狄仁傑一指方回:「會不會治水臣不知道,但臣知道,方回一定有辦法。」
武則天看着方回納悶道:「方回,你懂治水?」
方回都驚呆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狄仁傑。他實在想不通狄仁傑怎麼把他給拉進來了,治水?靠!開什麼玩笑啊,他怎麼可能懂治水?唯一一次跟治水有關的還是他小時候下雨時在門口挖了個一巴掌寬的排水溝。如果這也算的話,好吧,那他真懂。
方回一臉幽怨的看着狄仁傑,眼神中所表達的意思分明是在說:狄大人,您好歹是我偶像,不帶這麼坑粉絲的吧?
「臣——臣不懂。」方回一邊邁着小碎步往大殿門口一厘米一厘米的蹭着,一邊說道,等蹭到了門口,突然大笑了兩聲:「皇上,臣突然想起早上走的急,家裏灶上還燉着湯呢,臣得先回去了。」說罷,轉身就準備開溜。
「給朕站住。」武則天一聲怒喝在大殿中帶起陣陣回音,看着一臉擰巴站在的方回,冷哼道:「身為朝廷命官,朕讓你做事你還推三阻四,現在竟然還敢跑?朕有說散朝嗎?」
「皇上——」
「莫要多說。」武則天一揮手,道:「既然狄大人說你能做,那朕便相信你能做——去吧,朕允你提前離開,回去安頓好府上的事,即刻啟程——若是做不好,自己提着腦袋來見朕。」
「臣——臣遵旨。」
方回別提多委屈了,好好的來上個朝,竟然攤上這麼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