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翊雖看似佔了上風,但是南部除他之外,已沒有其他主力,所以沒有任何支援,這一仗也打得十分辛苦,士兵們鬥志低迷。
農民起義軍由於自立為元興王的操師乞戰死,軍士上下沉浸於悲痛之中,林士弘雖然極力主張拼死對戰,但是農民思想的局限性也在此凸顯,大家都視操師乞為親人和兄弟,講究死者入土為安,張羅着為他辦後事,還要風風光光的大辦。
林士弘不好拒絕,只得一邊操辦毫無用處的喪事,一邊對抗劉子翊,因而戰事出現膠着的場面。
因為南方出現戰事,楊廣幾乎停止了所有岸上活動,一眾人等非緊急情況,吃喝拉撒全部在船上解決。
眾人叫苦不迭,但卻沒一個人敢跟楊廣提出抗議,畢竟現在世事動盪,大隋江山岌岌可危,誰還顧得上自身那點感受。
就在船隊即將到達江都之時,噩耗終於從天而降,將楊廣幾乎給打垮。
這日上朝之後,朝堂十分安靜,裴矩等大臣眼睛通紅,表情哀痛,楊廣心頭咯噔一下,故作鎮定的坐好,開口問道:「諸卿可有要事稟告?」
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靜,楊廣蹙眉道:「難道是林士弘又有了什麼舉動?」
提及林士弘,宇文化及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說道:「回稟陛下,那林士弘十分狡詐,操師乞死後,他用報仇雪恨為由,掩飾自己的昭昭野心,在彭蠡湖利用地利之便與劉子翊交戰,劉子翊不,不敵,已經,陣亡!」
楊廣的臉色變得紙一樣白,眼神冰冷,好似隨時都能殺人一般,許久才忍住心中的悲憤,問道:「那林士弘現今又如何?」
「彭蠡湖一戰取勝之後,因其為操師乞報仇,深得民心,軍威大振,兵力已經達到十餘萬人。且之後一鼓作氣,攻克虔州,自稱南越王。」宇文化及說着,頭上的豆大汗珠已經掉落下來,不由抬頭看了一眼皇帝。
「一併講來,莫要拖延!」楊廣惱道。
「是,是!」宇文化及又接着說道:「林士弘並不甘於南越王這一稱號,現如今已經自稱為皇帝,國號為楚,年號太平,同時任命同黨王戎為司空,各地反賊競相殺害隋朝的郡守縣令,藉以向林士弘邀功,林士弘一一為其封官,其弟林藥師更被封為鄱陽王,儼然成為一個朝廷。」
「分明已經成為一個朝廷!」楊廣猛然拍了下龍椅,宇文化及立刻嚇得不敢吱聲了,「這林士弘一朝小人得勢,想必九江、臨川、宜春等郡皆要不保也!爾等自詡通讀兵書,為何接連敗落,這區區萬人余的操師乞舊部,短短不足兩個月,竟然壯大為十萬人雄壯之師!朕有何顏面再苟活於世,不如自裁以謝天下!」
陛下,萬萬不可啊!
文武群臣接連噗通跪下,痛哭流涕,楊廣不耐煩的擺手示意他們都起來,嘆息道:「妥善安置劉子翊家人,至於林士弘,南方已無可用之兵,總不能用朝廷所帶兵馬鎮壓反叛。朕聽聞方與縣的賊帥張善安,此人心腸險隘,又生性貪婪,可散播謠言,挑撥其與林士弘的關係,令其鷸蚌相爭,我等可坐收漁翁之利。」
陛下聖明!
又是一聲齊齊的恭維。
楊廣擺擺手,又說道:「若是再無其他事宜,可自行退朝。」
說完楊廣揉着額角站起身,打算離去,因為實在是心煩的厲害。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沒有一個人離開,都寒着臉像是木頭一般立在地上。
楊廣疑惑的問道:「可是還有要事稟奏?」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答話,幾名老臣還嚶嚶的哭了起來。
一個林士弘就讓楊廣煩透了心,眼前這番景象是說,還有比這更惡劣的事情發生?難道說是哪裏的反賊又成了氣候不成?
楊廣不問,群臣也不主動交代,大家就都這麼幹站着。最後還是袁紫煙嘆了口氣,說道:「陛下,無論發生何事,都該主動積極的面對,畢竟無法挽回了。我想,應該是北方出了差錯吧。」
「紫煙姑娘英明。」裴矩嘶啞着嗓子終於開口了,然後上前一步,重重跪地叩頭,其餘群臣也都跟着一起磕頭不已。
楊廣面色鐵青,實在不敢猜想北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裴矩未語淚先流,哽咽着說道:「陛下,節哀啊!」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