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con2887452">
!
我擔心梁鳳書為難貢布,馬上接過貢布的話,略微拔高些聲調地說道:「老婆,怎麼?貢布需要隱瞞我什麼呢?」
想是傍晚的風更寒涼了,梁鳳書皺皺眉頭,把卡其色長風衣扣起來,輕輕挽起腰帶,手抱在腰間,長嘆一聲,向着貢布苦笑道:「貢布,我不怪你,我知道,你見着面時一定會告訴他的。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你曾對天地起誓嘛,絕不背叛和欺騙你麥子哥,挺好的。」
說着,梁鳳書側頭看着我,臉上掛着冷冷的笑:「你是因為這個事,故意要在現在和我鬧?」
我假裝不懂,其實也真不知道什麼。
初一要起早,吃過湯圓,早早開車去梧桐山。因新年初一到弘法寺祈福的人太多,不能走正門,我們開車從梧桐山東面上山,絕對首先到山頂祭拜耀仔他們。
山頂蕭瑟的風裏,持續不斷地迴響着西面半山腰上弘法寺里的鞭炮聲,那些鞭炮的硝煙,隨着風飄上山頂來,在空氣中瀰漫開異鄉別人的愜意。
已經兩年未曾來這裏祭拜,特意帶了幾瓶好酒來。眺望繁華的高樓密林,心中無限感慨,丟下煙,轉入樹林中,去那斷崖邊的雷擊樹下看望這些異鄉的孤魂野鬼,這些孤魂野鬼活着時,曾和我並肩前行過。
「如果我也忘記了他們,還會有誰記得他們呢?」我把酒倒向樹下,隨口感嘆着。
「聽見沒有,老大這是在教育我們,人要義氣。看看當今這世道,有幾人還有我們老大這樣的義氣?唉,已經絕種了。拜,快拜,這裏埋着的都是我們前輩。」耗子從來就一副不正經的樣子,一邊往樹下倒酒,一邊調侃着。
平措、龐楓在山頂陪着梁鳳書和肖玲玲、露露、秀秀,還有孩子。阿華仰頭往山頂瞄瞄,仿佛目光能穿過那些茂密的枝椏似的,躬身靠在樹上,點上幾支煙,一一遞給我們,感嘆起來。
「唉,耗子,要論江湖資歷的話,你還該排在我和小廖後面。我們老大當然是和地下的耀仔同輩,十年前就是江湖的小舵爺。當然,這裏地上地下,北仔資歷最老,唉,可惜命不長啊……」
十年前,我還只是依附着耀仔求生存,那些極端壓抑的日子,變成了今天別人高看我的資本。
阿華還沒感嘆完,耗子毫不客氣地懟他:「在老大面前提勁兒?北仔資歷是老,你和小廖跟過他,不代表你們資歷也老。再說了,現在可是我們麥哥在祭拜他們,活着的才有資格論資排輩,地下的嘛,只能是傳說。」
「怎麼是傳說呢?」阿華很是不服氣,呼啦啦說道:「我沒有不尊重麥哥的意思,也不敢。但這地下埋的確實是我和小廖曾經老大,麥哥知道,北仔以前活着時可真是八面威風,老嚴和耀仔也忌憚他幾分,怎麼只是傳說呢?那時你還是跟阿虎的,阿虎那時在江湖上還寂寂無名,靠打黑拳為生,是吧?哈哈哈。」
「你光榮嗎?看這地下埋的,北仔和黑蟒仔以前都是你哥,你不會是個掃把星吧?哈哈哈。」
小廖一向是受氣包類型,性格也內向,任勞任怨地聽從安排做事情,甚少與人聊閒話。他不理會阿華和小廖的閒扯,在我指定的地方挖好一個坑,用手對着我和平措帶回來的王朝和的骨灰盒比了比:「老大,可以了。」
埋下汪朝和的骨灰盒,遂想起阿秋的哀怨,想起阿秋,就不能不想起此時正和她一起的小語,心中不免感慨萬千:「兄弟們也別比來比去,除了汪隊,我們和地里的這些人,曾經都是跟佛爺的,可佛爺還能記得他們嗎?」
阿華若有所悟:「都是跟佛爺的,是哦,我們老大是目前江湖上少有曾和佛爺深交過的人,就憑這一點,麥哥也是這道上的前輩。我以前的北老大在佛爺面前,也遠遠不如麥哥在佛爺面前好使。十年啊,如今那些新冒出來的青蔥仔,那裏知道這些江湖淵源哦!」
阿華放下鐵鍬,拍拍手,繼續說道:「老大,你知道嗎,不只是波仔突然成就了福田這一方大山頭,這半年突然冒出不少大哥,沙頭角的李發平,外號『李貨佬』,中英街、鹽田沿海,所有來往貨物都得給他見禮;羅湖稱得上大哥級別的人有:東門陳家兄弟、水貝的偉哥、紅湖的北佬幫傑仔、汽車站的川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