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公讓管事喚了名內院的僕婦過來,吩咐着她將簡妍和徐妙錦領到夫人的院子裏去拜見夫人。
那僕婦垂頭應了。於是簡妍和徐妙錦便屈膝對着鄭國公行了個禮,隨後便跟着那僕婦過了一側長長的夾道,又轉過了一道角門,然後進了後面的花園子。
原來鄭國公夫人的身子不好,一直都住在花園子裏的雅安居裏面休養,平日裏也極少出園子。
與前院的富麗堂皇不一樣,這鄭國公府的後花園卻是幽深秀麗的。一亭一閣,一樹一花,乃至路面上鑲嵌的每一顆鵝卵石都是有極大的講究。
簡妍跟在這僕婦的身後,一面走,一面目光不着痕跡的打量着四周。
迴廊復折,湖光山色,實在是令人嘆為觀止。
繞過一處安靜閒適的書齋之後,簡妍跟在那僕婦身後走上了一處長廊。
站在長廊上,可見右手邊有幾十株梅花開的正好。
這幾十株皆為美人梅。花為淡紫紅色,難得的是葉子竟然也是紅色的,極其的珍貴。
簡妍鼻尖就聞得一股淡淡的幽香。又見那梅花叢中有一處重檐八角攢尖亭,裏面或坐或站了許多的姑娘或者夫人。亭外又有丫鬟在梅花樹下放了爐子,上面放了鋥亮的茶吊子,手中的蒲扇正在扇個不住,想來是正在頓水給眾位夫人和姑娘泡茶水。
簡妍便知道這些定然是其他大人的女眷了。
但她看了一眼之後也並沒有在意,只是又安安靜靜的跟在前面僕婦身後往前面走着。
方才聽鄭國公說她與鄭國公夫人長的甚為的相像之後,其實她心中也是想早一些的見到鄭國公夫人的。
只是在長廊上往前走了沒幾步路之後,忽然眼角餘光就見一個丫鬟快步的從亭子那裏走了過來,對着前面的就僕婦就說着:「宜夫人問這兩位姑娘是哪家大人的女眷?」
宜夫人即是李念蘭一母同胞的庶姐,與了寧王為妾的。因着她在家時的閨名喚做李念宜,所以旁人都稱呼她為宜夫人。
這丫鬟想必應當是李念宜身旁的丫鬟,所以這僕婦對她的態度也是極為的恭敬,絲毫不敢托大。
她垂了手,微微的彎着身,面上則是一團和氣在說着:「這兩位是吏部徐侍郎的妹妹和表妹。」
「徐侍郎的妹妹和表妹?」
這丫鬟名喚做寶瓶。她聽得僕婦的回答之後,一雙杏眼就不住的打量着簡妍和徐妙錦。
簡妍不是很喜歡她這樣從眼角里打量人的目光,所以就微微的別過了頭去看着長廊外栽種的一株銀杏樹。
徐妙錦想來也是不喜被人這樣打量的,所以她便微微的垂了眼皮,只望着地上的青磚地。
寶瓶收回了打量簡妍和徐妙錦的目光,吩咐着僕婦站在這裏別動,她要回稟宜夫人的話去。
簡妍悄悄的皺了皺眉。但到底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來,只是雙手攏緊了身上的斗篷。
一眼瞥到旁邊站着的徐妙錦面上神情不大好,便悄悄的問着:「錦兒你冷不冷?」
雖然已是立了春,但春寒料峭,這風颳在臉上依然是和刀子一樣的。
簡妍隨身的荷包里還有一些糖炒栗子。是先前在來鄭國公府的路上,徐仲宣聽得外面有小販叫賣糖炒栗子的聲音,於是便特地的讓齊桑去買了一包來。
滾燙滾燙的糖炒栗子,剝了一顆放到口中,軟糯甘甜,滿口含香。
只是她吃了幾顆之後,卻並沒有看到徐妙錦吃,於是便問了一句。
徐仲宣說是徐妙錦脾胃不好,栗子這樣不好消化的東西從來都是不給她吃的。
簡妍記得這樣的一句話,所謂的善良,就是別人挨餓時,我吃肉不吧唧嘴。可現下徐妙錦不能吃這糖炒栗子,她卻在這裏吃的不亦樂乎。這樣小的車廂裏面,徐妙錦會聞不到糖炒栗子的香氣?她會不想吃?
簡妍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善良了,所以這剩下的糖炒栗子她是說什麼也不肯吃了。又沒地兒放,最後索性全都裝到了自己的荷包裏面。
荷包一直隨身戴着,現下裏面的糖炒栗子雖然不是剛出鍋時的那樣滾燙,可到底也還是有幾分溫熱的。
於是簡妍便將自己腰間這裝着糖炒栗子的荷包解了下來,又悄悄的塞到了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