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於他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他什麼都沒有失去。邱廣寒,蘇折羽,一個都沒有犧牲給明月山莊;而最終去的人是明月山莊的仇敵蘇扶風,這其中的諷刺,是不是太大了呢?
凌厲在終於捏到蘇扶風的信的時候,又如何才得到這個曾向自己身邊女子下過手的女人,此刻卻在代替她以幫助她完成這件欺瞞天下的逃亡。蘇扶風只說她是為了蘇折羽;然而,假若在這裏的兩個人知曉她現在的處境,便也會明白:她也是為了凌厲。
她作的哪一件選擇,不是為了他呢?她明白,只有她幫助他們圓滿了這整個計劃,邱廣寒才有足夠的時間找到凌厲,把那封信送給他;只有這一切圓滿了,拓跋孤才會肯放過凌厲,不再找他的麻煩。
梳妝之時,蘇折羽與她說了一些邵宣也認為她應知曉的細節,也算是對好戲詞,不會被輕易拆穿;這時間太過倉促,甚至,沒來得及多說些別的什麼;但她們其實可以不必說這些,因為後面的日子,邵宣也幾乎,不來與蘇扶風說一句話。
於是蘇扶風心裏也暗暗嘆息。她想他的心裏也完全是另一個人——邱廣寒,就像凌厲;而她自己在他們任何人心中都不名一文。卻偏偏是她,差一點殺死了邱廣寒,只是邱廣寒即便死了,大概也比她蘇扶風或者令人四年得多吧!
姜菲等人離開後,明月山莊裏唯一知道「拓跋瑜」早就不在莊裏的外人也已沒有。所以一個月後的凌厲與邱廣寒,都沒有聽見過半點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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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厲照着邱廣寒所默寫下來的一篇完整心法吐納調息,身體恢復得很快,加之被邱廣寒逼着吃各種各樣的米麵蔬果來補償幾個月的虛弱,要讓他儘快回復原狀。他的精神好了些,臉色也好了些,氣力也好了些。周身流動的真氣之中,隱隱已有種灼熱之感,讓他很清楚自己的內功修為早比失去武功之前更進了許多,只是這其中仍然蒙着一層負罪感,是以確信身體已無恙之後,他便不願再依青龍心法之法門調戲修煉。
邱廣寒也明白他心思,並不說什麼,只是暗暗擔憂數日之後與那神秘人的一戰。不練心法,那麼我陪你練劍吧。她笑言。
凌厲見她雖然在笑,眉宇間卻深有憂色,不忍拂逆她意,便也答應了。劍法之對練,不涉內力,便只是招式之拆補,邱廣寒動作雖遲滯些,但於他汲取經驗,整理心得,亦有好處。
再者便是獨練。自失去武功以來,他也有許久未曾摸過劍了,雖然用劍仍是本能,但那迅捷卻要從熟練而來。如此重拾了數日,才算自己與邱廣寒都算滿意了。
可是,明天。她輕輕地道。明天,那個人就要來啦。
凌厲不語,只是笑笑。這淡然的笑意正如往昔,或者更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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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塵埃落定之後,青龍教眾人的停留也不會太久,只是兩天。
兩天已經足夠蘇折羽受的,因為每日送到拓跋孤房間裏的當然只是他一個人的膳食;或者他與邵宣也等人同赴小宴,蘇折羽便要被留下——一句話,她幾乎沒有飯吃。
說幾乎,是因為送到房裏的飯菜,她是堅持要按老規矩先嘗一遍的,但也只是一口,決計不解飢餓;只有蘇扶風有時覓着空隙偷偷送過來幾塊糕餅,還緩解了一下她一天沒進食的苦痛。…
可拓跋孤卻沒那麼同情她。不知是不是出於失而復得的那種微妙的心情,許久都沒有動過蘇折羽的他,卻在這個晚上毫無先兆地將她壓至身下。她其實全無準備。自從數月前失去了那個孩子,她覺得他可能永遠也不會像那時一樣來碰自己了。可原來並不是。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這樣疾風驟雨般全不溫柔地將她據為己有。
她連一聲驚呼都來不及發出。就算來得及,她也不敢在這明月山莊,發出在他青龍教的臥房裏那麼放肆的聲音來——她牢牢記着,自己是應該消失的人。他又一次全不顧惜地擺弄着她,或許是隔得太久了,他久久不肯停下,就像要將她整個魂魄都揉碎擠出,生吞下去。
她胃中空空,可情慾卻滿溢了。久疏滋澤的身體難以自制地噴涌着,令她那被他壓住的一雙手,都酥得緊緊攪成了一團。
他在一切結束之後,才用目光溫和地撫摸着她雙目、額頭與臉頰——做那些原該在開始之前做
一六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