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四

    很疼。很疼很疼。

    他睜不開眼睛來,卻先聽到了外面世界對話的聲音。

    有人在哭呢。

    別……哭啦。他總直覺這是邱廣寒,昏昏沉沉地夢見自己這樣勸她。她卻啜泣着,不停地流眼淚擦眼淚,流眼淚擦眼淚。

    別……哭啦。

    他睜開眼睛來,莫名其妙地說出話來。

    ≡人皆是一怔。虛弱的口氣令這語調竟出奇地溫柔。凌厲醒了。

    有人咳嗽。

    這個人一咳,凌厲才意識到外面的世界裏,不只哭泣的那一人而已。

    顏……

    他好像又要說話,可是左手下意識一摸身邊,卻沒有摸到劍。

    在這裏。顏知我將烏劍往他身邊一拋,凌厲立刻抓在手裏,掙扎着要起來,可是背上一痛,他身體一松,右手下意識地伸去摸傷口。

    滿掌都是鮮紅。

    他看着這滿掌鮮紅,陽光直射下來,從指縫照到了他臉上。有人遞給他一塊手帕。

    他一怔。他躺在草坪上,這糙硬曾讓他錯覺地以為自己躺在一張許久以前的床鋪。

    又不行了。他聽見身側有邱廣寒的聲音。隨即,涼涼的感覺到了頸後,好像是她要扶他。

    你能起來麼?她說道。我再給你包紮一下傷口。

    他順從,因為這樣就可以倚在她的臂彎之中。五臟六腑都在劇痛,可是……

    意識竟然還是模糊了?他伸出手去,似乎想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拼命搖動之下,才忽然捏到了邱廣寒的柔荑。

    你怎麼了?聽得見我說話麼?他聽見她問。

    ˉ住了她令他稍許恢復了些神智,旁邊是顏知我的是聲音。

    他傷得很重。這聲音道。快點包紮了扶他上馬……

    他迷迷糊糊,聽不清這聲音後來說了點什麼,只覺那手抽出去了。背上的疼也變隱約了,只是偶爾地,一點點的刺痛,還能刺激起他的神智,讓他繼續醒着。

    哎,你記不記得……他覺得自己好像開始說夢話。你第一次給我包紮傷口,也是這樣的……

    邱廣寒嗯了一聲,那哭泣隱隱約約,像是毫不真實。


    他支持不住了,合上眼睛去。

    好了麼?他的聽覺還在繼續,聽見顏知我在問。

    等一等。邱廣寒說着,那一隻離開片刻的手,他願意相信是悄悄地抹了抹眼淚。

    你醒着麼?邱廣寒在問他。

    凌厲,你……醒着麼?

    她抱住了他,可是他沒聽見她的哭泣。他又一次暈迷過去了。

    廣寒……他昏昏然地在她耳邊囈語。你又……救我了……

    她又救她了,可是她知道她不是。

    是你救我。她的聲音啞了。

    他鼻息沉沉。

    兩天兩夜。

    月亮又長大起來了。邱廣寒站在中庭,呆呆地看。離十五還有好些日子,可是,十五終究是要來的。

    凌厲退了燒,她也便放了心,一個人走出來看這月色。習習的晚風吹來,卻並不涼,反而很舒服,很愜意。

    她不睡,陪他,怕他突然醒來找不見人;可是現在她不怕什麼了。她想,他應該不會再像兩天前那麼神智不清了吧?

    她再去看了看他,和衣悄臥。

    月色照了進來,屋裏竟亮如白晝。

    是這樣,在某個受了傷的夜晚,她照顧他,而某個清晨,他感謝她。可是這其中的一切卻又不同。她再沒有那份天真,心裏再沒有那個「為什麼」。…

    「顏知我呢?」

    凌厲清醒過來的第一句話是這樣說的,這是他深思熟慮了許久的開場白。他還記得顏知我。

    他早走了。邱廣寒輕描淡寫。

    坐啊。凌厲拍拍床邊。

    後來是怎麼了?他問。你醒着麼,那時?

    醒了。邱廣寒看着別處。顏知我叫付虎放了我,付虎似乎很聽他的。

    那麼慕青呢?

    慕青自然更沒有辦法。邱廣寒笑笑。

    他到底是什麼人?凌厲疑惑。他絕不可能是個默默無聞之輩吧?他的武功想必很高。

    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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