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樓閣,披紅掛彩。
這裏是天妖城中出了名的花街,只要一踏入這條街便能聞到空氣中那混合了濃郁酒香的脂粉氣,且老遠都能聽見這些樓閣里傳來的盈盈笑聲和琴音。
在這條花街當中最有名的花樓當屬妖滿樓,妖滿樓里的姑娘是這條花街中最漂亮的,不僅姑娘美,連她們家的酒水也是最醇美的,然而往日裏生意最好的妖滿樓在這兩日裏卻是生意慘澹,很多慕名而來的客人在一進去後沒多久就會慌不擇路地跑出來。
因為這妖滿樓里住了一名惡客,還是一個誰都不敢去惹的惡客。
大門緊閉的妖滿樓里有着琴聲傳出,樓里最美的舞娘跳着動人而魅惑的舞蹈,明明是一派歌舞昇平的場景,然而大堂里的所以人都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紫眸女子一臉無奈地看着躺在軟塌上的人,語氣是說不出的心累,「能讓那些姑娘們都下去了麼?這一支舞你都讓她們跳了十遍了,那些姑娘們的腿都跳得在打顫了啊。」
軟塌上的男人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地道:「不是你說住在這裏很好玩麼?也是你說她們跳舞跳得不錯,既然你覺得她們跳得好看,爺就讓她們跳個夠,也讓你看個夠。」
「就算再好看的舞,看多了也會膩啊。」紫眸女子捂臉,「小一,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你心情不好也不能去折騰別人啊。」
「爺什麼時候心情不好了?」軟塌上的人懶懶地睜開了眼睛,一雙細長妖嬈的鳳眸中有着紫金色的光芒在流轉,俊美如妖的臉龐上噙了一絲惡劣的笑容,懶洋洋地道:「爺的心情不知道有多好!」說着,抬手對着候在一旁的美人們招招手,道:「來,給爺倒酒的倒酒,捶腿的捶腿,別在那裏傻站着。」
聞言,只見那群穿着清涼的美人們立刻蜂擁而上,並十分溫順地拿過一旁桌案上的酒壺跟果盤,分工有序的開始伺候了起來。
見男人順便被淹沒在了花叢中,紫眸女子嫌棄地挪了挪屁股下的凳子,往一旁讓開了一些,嘀咕道:「不就是沒找你的媳婦兒麼,你也別拿我出氣兒啊。」說着,認真地看向那一臉享受並張嘴等着美人兒為水果的男人,道:「小一,你別怪我沒提醒你,就你現在這樣兒,倘若被你那媳婦兒看見了,指不定會被媳婦兒給嫌棄的。到時候你媳婦兒不要你了,你可別後悔。」
男人聞言嗤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着跟前正捏了一顆葡萄要餵給自己的美人兒問道:「你覺得爺會是那種怕媳婦兒的男人麼?」
那美人兒聞言嬌嬌一笑,立刻道:「當然不是,只有別人怕陛下您的,哪裏有陛下您怕人的道理。」
男人聞言哈地一笑,張嘴吞了美人兒餵來的葡萄,笑吟吟地道:「還是你會說話。」
美人兒立刻捂嘴一樂,然後就跟沒骨頭似的往男人的身上趴去,但人還沒趴上去呢,只見剛剛還笑吟吟的男人立刻變了臉,抬手一揮就將這美人兒給丟了出去。
砰地一聲悶響,美人兒砸在地上,將正在跳舞的舞娘們給嚇得齊齊發出一聲尖叫。
男人緩緩坐起,俊美的臉龐上帶着陰測測的神色,盯着那趴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的美人兒,語氣不善地道:「就你那身板也敢往爺的身上趴?真讓你趴了上來,爺豈不是會被你給壓死?」
那美人兒聞言立刻白了一張臉,連忙爬了起來跪在地上磕頭道:「陛下贖罪,是奴逾越了,奴再也不敢了。」
男人一臉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又再度躺了回去,哼道:「滾遠點,別在這裏礙了爺的眼。」說着,又朝身邊那些嚇得渾身僵硬的女子們招招手,「繼續,別傻站着,否則爺將你們都丟出去!」
那些女子們個個都白着一張臉,但還是聽話地又坐了回去,不過這一次她們卻不敢往軟塌上坐了,而是全部坐在了軟塌下方。
歌舞再次繼續,那被丟出去的女子含着淚捂着臉地被人扶了下去。
坐在軟塌旁的紫眸女子同情地看了一眼那些戰戰兢兢的美人兒們,然後偷偷將臉瞥到了另一邊,她都沒眼去看了。
然而她不想看,但有人卻不放過她,似乎是有些不滿意這些美人們的伺候,男人又一臉不耐煩的喊道:「你來給爺倒酒,這些女的怎麼回事兒?連個酒杯都端不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