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魔傾錢奉獻,攪動得南京城的熱鬧超過了後世年的上海。
時值午夜,整個南京城的正常人就沒有一個在家睡覺的,不是在街頭巷尾爭搶迎親隊伍拋擲的禮品,就是在欣賞漫天綻放的焰火。什麼是不夜城?這才叫不夜城!
不過話又說回來,南京這樣的一座大城,當然不會像爛柯山旁邊的靜岩鎮那樣鮮有外人進入,在典禮持續的過程里,這座石頭城中也來了不少旅人過客。
這不,就在錢府的大門旁邊,東側大功坊下面就有三個外來人當街而立,均是仰首看向天空的禮花。其中形貌樸實莊稼人一般的漢子感慨道:「這禮花得花多少錢啊?這新郎官可真是趁錢。」
在莊稼漢旁邊的是名身形瘦削的儒生,滿臉傲色,背後負着一柄長劍,聞言不屑道:「不義之財而已,早晚要被咱們俠義之士給他分了。」
儒生旁邊又有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身上也背了一柄長劍,二十二三歲的模樣,容貌頗美,但一對秀眉總是蹙着,好像看誰都不順眼,兼又一雙杏眼凜然生威,一看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主兒。
此女聽到儒生的話便附和道;「不就是娶七個女表子麼?就揮霍這麼多民脂民膏,想來這男的也不是什麼好鳥,若是撞在我的手上,少不得一劍取了他的狗命!」
「誒誒誒,幹什麼的?快快讓開街心!」這三人在牌坊下駐留,立即引來了金龍幫弟子的喝問。
由於此處距離錢府較近,百姓們本着對財富天然的敬畏而不敢湧來圍觀,故而此處維持秩序的金龍幫弟子反較城中街道為少,只來回沿着街邊巡行,不然也不會等到這三人站在了街心才發現。
眼見三人反應較慢,那沿街維持秩序的金龍幫弟子快步奔了過來,喝道:「你們三個是外面來的吧?趕快閃在路邊,新娘子的車隊就快回來了,若是擋了新娘子的路,管教你們吃罪不起。」
「這街道難道不是供給天下人行走的?是你們家的啊?」高挑女子倆眼一瞪就要發飆。
那儒生也雙眼一翻道:「就算這街道是私人的,也該是閔子華閔二爺的財產,你們這些推磨的小鬼管的着麼?」他認為這些維持秩序的黑道人物應該是被錢收買來的,故有「推磨小鬼」一說。
「怎麼說話呢這是?我告訴你們,這房產已經不是閔子華的了!這裏是錢公子的產業,須容不得外人來撒野!」
金龍幫弟子聽了女子的話本欲動手,又聽儒生提起閔子華來,猜想這三人應是閔子華邀來對付自己幫主的高手,動手肯定會吃眼前虧,就改為了口頭警告。
儒生不屑道:「什麼錢公子財公子?沒聽說過,我們就在這裏等閔子華,你給我滾一邊去,不然小心沒命!」
女子卻冷笑道:「這錢公子就是娶了七個女表子的土財主麼?莫要惹得老娘生氣,讓那七個女表子變成七個寡婦!」
那金龍幫弟子一聽,再也克制不住,抽出刀來喝道:「你們竟敢辱罵錢公子,老子跟你們拼了!」呼的一刀剁向儒生,遠處幾名金龍幫弟子看見這邊動上了手,紛紛跑來支援。
話說金龍幫的每個弟子都得了錢青健三兩黃金,各個對錢公子感恩戴德,又因為自己幫主父女都鞍前馬後地為錢公子賣命,全幫上下均對錢青健尊敬無比,若是聽了他人如此侮辱錢青健還不動手,那就是知恩不報,禽獸不如。
這就不僅是良心上過不去的問題了,被執行幫規都是很有可能的,而且就算不死,今後也沒法在江湖上混了,幫派之中豈能收容如此不講仗義之人?
「住手!」一聲斷喝從錢府大門傳來,卻已來不及制止這場拼鬥,那女子在金龍幫弟子揮刀之際,掣出長劍使了一招「花開並蒂」,竟而後發先至,斬下了金龍幫弟子的兩隻手,後者只來得及一聲慘呼,便疼得昏死倒地。
「什麼人敢在錢府門外撒野?傷我金龍幫弟子,我要你血債血償!」那喊了「住手」的人幾個箭步衝到現場,幾名金龍幫弟子急忙稱呼「焦幫主!」來人略一點頭,揮手示意弟子們先救傷員。
來者正是金龍幫主焦公禮。女兒焦宛兒做了伴娘去接新娘子,他這個當爹的便充當了錢府的總管。
「什麼狗屁錢府?仗了金龍幫的勢力,就很了不起麼?」女子揚劍斜指,就欲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