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是無能的表現。
許南很贊同這句話,他目光閃爍:「倘若,她是衝着太子去的呢?你還會這樣想嗎?」
禾苗偏着頭想了想,:「我不知道,我沒遇到過,不過我會努力比她變得更優秀,倘若這樣圓子還是要選她,那就算了吧。什麼都可以強迫,唯獨心意不行。」
許南若有所思:「希望你到做到,不要因為這種事而半途而廢,否則就是浪費我的精力了。」
「我怎麼浪費你精力了?」禾苗不服氣。
「你沒發現我在盡力培養你嗎?」許南指着蒼茫的鐵碑嶺,緩緩道:「何苗苗,等你繪製完這張圖,你就是鐵碑嶺之王。」
鐵碑嶺之王?
禾苗咀嚼着這幾個字,目送許南消失在林海之中。
她抱着膝蓋仰望星空,想了很多事情。
如果有一天,圓子不再等待她,而是喜歡了其他姑娘若是有一天,圓子需要她回去,不許她再留在軍隊,否則就要和她一刀兩斷。
她該怎麼辦?
回去,跟隨在圓子身邊,去到京城,進入皇宮,每日盛裝打扮,恪守禮儀,和貴婦、貴女們賞花斗詩,不能有任何行差踏錯,謹慎微地活着。
那是她想要的生活嗎?
她能做到嗎?
禾苗打了個寒顫,她沒辦法想像那樣的自己,那不是她。
她不比皇后娘娘擅長政務,習慣和這些心眼賊多的人相處往來。
她還是比較喜歡這樣簡單的,充滿力量的生活。
至少目前是這樣。
遠處亮起火把,幾條狗朝她這個方向衝來,發出「汪汪」的聲音。
看來她和許南約定的時間到了,禾苗站起來往外走,邊走邊打呵欠,假裝才睡醒。
火把通明下,站着臉色鐵青的許南。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眼裏的寒意能把人凍死。
禾苗心,他裝得還挺像的。
氣氛很沉重,參與搜索人的將士們都有些同情禾苗。
下午才承受了那樣重的體罰,沒吃晚飯,又連夜參加負重拉練,就是他們大老爺兒們也受不了,何況是嬌滴滴的姑娘。
許將軍這是和人家有仇吧?什麼時候訓練不好,偏要挑這個時候?分明就是在整人。
幾個粗漢子互相使着眼色,都在詢問彼此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有聰明人突然發現,許將軍與禾苗看上去挺相配的,再想想他倆一直在一起,以及今天那把好刀
突然明白了什麼。
大概是求而不得,因愛生恨,所以下狠手整人?
再不然就是求而不得,每天看着痛苦,所以不如把人趕走,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從此脫離苦海。
於是他們擠眉弄眼的,傳遞了這個曖昧的信息。
兩個當事人並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而是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按部就班地表演和發揮。
許南要懲罰禾苗,禾苗和他對着幹,指責他就是打擊報復,故意整她。
吵了幾句之後,許南冷笑着:「我就是整你了,你要怎麼辦?有本事離開虎賁軍。」
禾苗倔強地道:「憑什麼?」
一群漢子見不是事,立刻上前勸和求情。
呼啦啦跪了一地,全都是為禾苗求情的,讓她趕緊道歉,讓許南再給她一次機會。
雖這是計劃中的一環,但看到這一幕,許南和禾苗心裏還是多了些暖意。
人心都是肉長的,她平時做得怎麼樣,大家都看得見,他們並沒有想趕她走,他們希望她能留下來。
禾苗「心不甘情不願」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許南冷冰冰地道:「以後每天都去巡山,做不到就滾蛋。」
一群漢子目瞪口呆,這打擊報復也太明顯了吧!
真的就是那種事了,一定是許將軍暗戀何校尉!
禾苗不屑,豪氣萬丈地表示:「難不到我的!」
自次日起,禾苗便帶着她的「甲字號」分隊穿行在莽莽的鐵碑嶺中。
她成了一個「隱形人」,白天、夜裏、飯、操練、種地、伐木,她和她的「甲字隊」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