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名聲不算非常顯赫,但是黑蜥部落的老薩滿格雷澤爾是一位巔峰宗師,距離大巫師忒納迪爾也只有一線之差。
在被那雙仿佛能夠看透人心的棕色眸子所注視的時候,梅林? 艾弗里下意識的彈動手指,催化金屬粉末,激活了次級紅銅障壁。但是極為暗淡的紅色光芒剛剛從他的掌心浮現,就發出一聲輕響,像是個肥皂泡一樣破碎了。
下一秒鐘,艾弗里的右手閃出一道冰藍色的冷光,逼人的寒意朝着周圍蔓延開來,乾燥灼熱的沙地上居然迅速結出一層薄冰。一個距離較近的蠻族武士好奇的用腳趾觸碰了一下薄冰,隨後整個人就僵直的倒在地上,牙齒卡卡作響,整條腿甚至被白霜所覆蓋。
看到這一幕,許多黑蜥部落的蠻族武士都勃然變色,只有格雷澤爾讚許的點了點頭,「很棒的反應,很強大的力量,年輕的客人,你一定經歷過很多事情,有沒有興趣和一位老人分享你的故事呢?」
艾弗里有些後悔的聳了聳肩膀,格雷澤爾給他的壓力太大了,而且來得毫無預兆,讓他選擇了絕對錯誤的方式應對。「當然,我很樂意,尊敬的薩滿大人。」他按照沙漠蠻族的禮節摩頂、撫額、微微躬身,引起了格雷澤爾的一陣大笑。
「不必這麼客氣,年輕的客人,應該表示感謝的是我們才對,祖靈告訴我,你的到來對黑蜥部落很有好處。」
賽連頭人瞪起雙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和聽到的。格雷澤爾性格嚴肅執拗,守舊古板,就連最為愛戴他的族人,都不認為「隨和大度」這樣的詞語能夠形容黑蜥部落的老薩滿。
所以在賽連頭人看到格雷澤爾居然朝着一個並非蠻族的年輕人哈哈大笑,而且笑聲之中完全沒有惡意的時候,他驚訝的後退了好幾步,連連搖着腦袋。
「老呆瓜,你傻透了,但是你們的薩滿可不傻。」作為健步部族的首席巡禮者,肯諾比? 鷹眼有資格嘲笑黑蜥部落的賽連頭人,「格雷澤爾長者一定是發現小艾弗里身上的秘密了,才對他這麼和顏悅色。」
「他叫小艾弗里?」賽連頭人的通用語顯得很生硬,不得不夾雜了許多蠻族俚語,「嘴上沒毛,看上去像是個還沒咬骨的娃兒。」
「這個年輕人自稱梅林? 艾弗里,是位很優秀的藥劑師,不過照我看,他身上的秘密還多得很呢。」肯諾比一面說,一面顛了顛自己空癟的酒囊,「他的精神力非常薄弱,連學徒的水平都夠不上,卻能夠調配我們部族所有薩滿巫醫都望塵莫及的上等藥劑……唉,我說老呆瓜,黑蜥部落就這么小氣嗎?我已經說的口乾舌燥啦!」
「你要喝,酒當然有的是。」賽連頭人粗聲粗氣的說,「今晚會舉行歡迎宴會,在此之前,小呆瓜,你就只能到我的帳篷裏面來喝酒了,順便和我好好說說那個小艾弗里。」
賽連頭人和肯諾比? 鷹眼很快就勾肩搭背的離開了,其餘黑蜥部落的武士也都各自返回帳篷,只有格雷澤爾沒有離開,他很感興趣的注視着艾弗里給倒在地上的武士灌下一瓶藥劑,那名武士身上的白霜很快就消失了,臉色也恢復了紅潤健康。
「哦耶,凍得俺真爽快!」蠻族武士跳起身來的時候,艾弗里後撤一步,做好了自衛的準備。但是沒有沉重的拳頭飛過來,蠻族武士朝着艾弗里深深鞠了一躬,幅度很大,腦袋都比腰帶還低了。「你很棒,晚上俺願意敬你酒。」
蠻族武士很少給外族人敬酒,更不要說是並非蠻族的年輕人。已經了解到很多相關習俗的艾弗里不禁有點受寵若驚,也向蠻族武士鞠躬還禮。「抱歉,我感謝,但是不能喝,和你。」他用結結巴巴的蠻族俚語說,「我的職業,不沾酒,喝酒,手會抖。」
蠻族武士顯得有些失望,不過格雷澤爾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了兩句什麼,就讓他恢復了笑容。「發酵的蜥蜴奶也行,我會敬你。」蠻族武士說完之後,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胸膛,然後轉身離開。
艾弗里抽了抽嘴角,勉強遏制住自己做個鬼臉的衝動。如果說他對沙漠蠻族的飲食習慣有什麼怨念的話,發酵的蜥蜴奶絕對名列前茅,灰奶酪和沙蛆餡餅緊隨其後,不分軒輊。在艾弗里看來,研究出這些食譜的蠻族絕對是個黑暗料理的天才,把原本就口感不佳的食材變得更加驚悚,從口感到味道,全都超過了艾弗里的接受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