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的月,不缺,往往的也缺,正因為獨弦的悲思,往往的難合,就倍添寂寥。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樣的月,是否獨隨了我,我在天涯,天涯又在哪裏。」
十五臨門四街,東市連接狀元坊的鬧熱長街,在一處高宅的屋頂,雪天涯孑然地立着,抬頭望了圓月,分明感受到了冷意。
本該鬧熱的十五臨門四街,在這不缺的月下,顯得死一般的寂靜。這反常仿佛就只為了將他環繞,使了這冷意,更加刻骨銘心,像回到二十多年前,被族老鄉親趕出宗祠的一幕,每個叔伯嬸嬸的冷眼看他,就好像一把刀,不斷地戳在他的心上。
然而並不痛。可嘆的是,在這樣的月夜,沒有一個可以回去的家。
他繼續前進,身形縱起,便能騰空十丈,到數十丈外才落,還是一個高處,繼續地重複,不一刻來到一個灰暗前頭。
說是灰暗,卻是堂皇。
因為相比被籠罩的範圍,身處的長街,有着月華的傾灑而亮堂堂,到了這灰暗裏頭,月華照不進,就顯得灰暗;然而卻堂皇。
它的堂皇,是無數的黑色的劍影,凌空立在那裏,排列成四面的牆,沉默卻凌厲;肉眼可見的,有近十里的廣闊,圍出了一個劍城。
他正看見最後的平民,被幾個官兵模樣的驅趕出去,九天之上,統御這劍城的人,向下方發出說話:「好了。」
宛然平地一聲驚雷起,劍城裏浩蕩盪發出聲響,每道劍影都如同附和了主人的說話。
「原來如此,天柱山的所謂的秘寶,是九霄雷音。九霄雷音易主了!」
那人的正下方,就發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聲音來。
「九霄嗎。」
他聽到這個聲音,洒然一笑,舉步地踏,向虛空走了去。
「誰?」
一經入到劍城裏,即刻被發覺。
「我。」他凌空踱步,每邁一下就是數十丈,很快來到了蘇府上空。他先向下方看了一眼,李紅妝也正抬起螓首,視線一經碰撞,便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厭惡來。
他甚少對人露出這樣神色;正巧的是,李紅妝也如他一樣,甚少對一個男人露出這樣的神色,尤其是他那樣的男人。
「是你。」鳳九因為統御劍城,沒有法脫身,只在高空向下看他,「不要你插手。」
「我為自己而來。」雪天涯將目光挪開去,不願再看李紅妝一眼,向蘇小劍行了一個禮,「小劍峰主,別來無恙。」
「甚好。」蘇小劍微微地點頭。然而僅是這麼樣輕微的動作,劍意卻是四面地發散。「天涯來此做甚?」
「晚輩一個朋友,陷入這煉獄陣了,我不能袖手旁觀。」雪天涯說道。
「朋友?」李紅妝聽到,登時笑得花枝亂顫,譏諷道,「雪天涯,你難道忘了自己是個男人?男人只有紅顏知己的你不知道?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連你這樣的都吸引來了。」
雪天涯坦然道:「我確實傾慕着紙鳶姑娘,不過她早就心有所屬。撇開傾慕不談,紙鳶姑娘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我此來,不為了除魔,也不為了這傾慕,單只為了朋友而來。」
「留着你花言巧語,去哄姬紙鳶吧。」李紅妝冷笑,「她已進去好些時候,你再慢一點,收屍都趕不上熱乎的。」
「小劍峰主,鳳兄,失陪。」雪天涯說罷,便落在院子裏,步入了煉獄陣。
「現在,人質有三個呢。」李紅妝忍不住嬌笑起來,「蘇小劍,你該知道,雪天涯若是死在這裏,道庭可不會就這麼樣算了,這可都是你一意孤行的後果。」
蘇小劍不發一個字,驀地駢起劍指,蓬勃劍意得到釋放,驀如風捲殘雲,可見氣流向了左右兩面發散,先朝下的掠去,不盡地延伸,到劍城為界,兀然拔空而起。
數不清的劍意,流轉着匯聚成數百千萬的劍勢。
天搖地動之中,以蘇府為圓心,近十里範圍的高門大宅,霎時間如被那宏大的氣機運轉連根拔起,跟隨那劍勢,在半空中飄搖,如以各式樣的房屋為主角的木偶戲,在那裏別致上演。
蘇宅破碎,堂屋中央煉獄陣整個暴露出來,整個如灰暗色的雷球,所裹的不過十來步方圓
77、不愛江山愛紅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