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毛驢的主人,卻仿若未聞,拉着驢兒歡快的哼唱着往前走,鮮紅的地毯上,在他們離開之後,不但留下了金黃色的螺旋狀物體,還留下了鮮明的腳印和蹄子印。
在場的眾人,包括衛玠和玉痕在內的所有人,都俱是一怔,只不過對比之下,各顯不同罷了。
迎賓的人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怔,而後強忍着笑,雖不敢出聲,但那一抖一抖的肩膀,卻顯示出他們憋得有多辛苦。
燕國的人馬相比之下臉色可就沒那麼好看了,這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可他們身為玉痕的人,怎麼可能會不了解自家主子的性子,如今看到有人居然敢這麼侮辱自家主子,還是在司幽國境內,這完全就是在打他們的臉呀!
更怕的是,此人若是就這麼離開了,那承受主子暴風式的怒火的,豈不就是他們這些替罪羊?
一想清楚這當中的厲害關係,當前一人,上前一步,尖利的嗓音殺氣濃重的響起:「站住,前面趕驢的,對,沒錯,就是你,趕緊給雜家站住,站住!」
黑衣女子因他這聲呵斥,斗笠下長如羽扇般的睫毛輕輕一顫,側頭一看,好奇的打量着左後方正對着她跳腳的,長相十分陰柔,頜下無須的白淨男子,這一看不打緊,方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四周圍不知何時,居然來了這麼多人,而且從這些隊伍高高舉起的旗幟來看,分明就是兩個國家的儀仗隊呀!
只不過,他們一個是司幽國的迎賓隊伍,一個則是燕國的使者團,想想近段時間多如牛毛進入司幽國的各種團隊,黑衣女子反而一點也不稀奇,只是稀奇的是,這些人叫住她作甚?還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她得罪他們了?
思之際,不由皺着眉頭轉過身來,面色不悅的冷聲回道:「不知這位公公有何貴幹?本姑娘還等着趕路呢!」
能夠自稱雜家的,不是公公,又是何人?
看來這隊伍里,有皇族人士啊,想想也是,能夠坐得起如此騷包馬車的人物,絕不可能是普通的人物,只是這裏面的人物再牛叉,又與她何關聯?
可是,當她環顧四周看到這些人當中,那位負手而立的氣質冷冽的黑衣男子時,目光卻有了一瞬之間的顫動,連帶着眼中的朵朵星光在這一刻驀地發光發亮。
是他?他竟然也在這裏?
還真是冤家路窄,有緣千里來相會啊!
她眼尾一勾,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因頭戴斗笠的關係,自然沒有人能夠窺視她黑色紗巾下的真實容顏,這也就給了她自由發揮的臉部活動時間。
「趕路?你毀了咱們王爺的地毯,你還想走?來人啊,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給雜家綁了,綁了!」
小金子當真氣壞了,好好的地毯就這麼被毀了,他們家王爺可要怎麼走過去?
這個女人,該死!
地毯?
在這個小太監咋咋呼呼的叫喊聲下,黑衣女子這才後知後覺的看到那一塵不染的艷紅色地毯上,赫然出現了一坨怎麼看怎麼影響美觀,怎麼看怎麼礙眼的不明物體,當即無語的抽了抽嘴角,眼光下意識的看向自己身後的小驢子,眼尾輕挑,驢兄大大,這是您的傑作?
驢兄頗具靈性的『咹……呃……咹……呃』的叫喚了兩聲,算作回應,那滾圓滾圓的眼睛,還無比嘚瑟的朝天翻了翻,「哪裏是我的傑作,難道你沒看到咱們倆一起在上面簽了名畫了押?」
幸而黑衣女子沒明白它這叫喚的到底是什麼意思,若是聽懂了,估計宰殺了它的可能性都有,她不過是留下了腳印,怎麼就成了簽名呢?
簡直就是胡扯,胡扯!
驢兄傻了吧唧的叫喚聲讓黑衣女子越發的無語,尤其還是眾目睽睽之下,就算她想矇混過去,也不可能啊,可讓她上去抓x,她也干不出來啊,當即訕訕的轉過身,朝着小金子不好意思的道:「這,這可真是對不住啊,這驢兄大概沒看清地方,一不小心就……,呃……,您看這樣好不好,我幫您換一塊兒地毯?或者,或者您看這當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你礙了我們家王爺的眼,影響了我們家主子的心情,你說怎麼好?你好的了嘛你?」
早就候在黑衣女子兩側的皇家護衛,大踏步的上前,
092鳳王府的大門,豈是那麼好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