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恕罪!小的們來晚了!」
街上百多號人中,打頭的一個壯漢手裏拎着把雪亮的撲刀,已經開始朝店裏喊話了。顯然是羊三爺家裏的僕從。
宋楷見這陣勢有點心虛,靠到唐奕的耳邊,「怎麼辦?出不去了。」
唐奕瞪了他一眼,「笨呢!」
用下巴一指地上的羊老三和他兒子,「拎一個當人質!」
......
宋楷瞅瞅地上的羊三爺和那青年,又愣愣地看了看唐奕,最後緩緩豎起大拇指,「高!你狠!」
宋楷心說,我爹要是知道我出去淨幹些挾持人質、好勇鬥狠的活計,估計殺了我的心都有了。
「唉,斯文掃地啊,斯文掃地啊!」
這貨一邊搖頭哀嘆,一邊走上去照着羊老三的兒子就是一個大嘴巴。
「醒醒,帶你去郊遊。」
......
李傑訛在旁邊聽得眼珠子直往上翻,這特麼肯定是自己看走眼了,要真是的京中大族,定使不出這麼下三爛的手段的。
唐奕一看外面的陣帳,略一沉吟,「讓楊二哥快些,我去狼頭山下等你們。」
宋楷一聽,眼珠子差點沒突出來。
「祖宗,你還是跟我們一起出城保險點兒。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發瘋了吧?」
唐奕搖搖頭,壓低聲音道:「咱們在城裏動了手,萬一先一步傳到那個什麼薛狼那兒,老三就危險了。我帶着這老東西先去穩住局勢,老三萬不能出事。」
「那......那你小心點兒!」
唐奕颯然笑道:「小陣勢,放心!」
說完,唐奕抓起羊三爺,朗聲高喝:「小二,備馬!」
李傑訛大半輩子也沒這麼忐忑過,他是真沒見過這樣兒的。
你說這位不是皇親貴胄吧,舉手投足、言談舉止之中的那份自信,真不是能裝出來的。
你說他是吧,又什麼下三爛的手段都使得出來。潑皮打架、張嘴罵街,還挾持人質,這哪是體面人幹的事情?
可是......
可是,偏偏那股子傲氣讓李傑訛不得不信,這人來頭肯定極大。
不說別的,外面,羊家的家丁僕役、軍營過來的行伍兵士已經把他的店圍死死的了。可這位好像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好像門外的就是一群弱羊,不管有多少,他這頭獨狼就根本沒放在眼裏。
唐奕,唐子浩?
沒聽過有這麼一號人物啊!
......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下股子邪勁兒,李傑訛一咬牙,「公子且慢!」
唐奕目光一凝,「你要攔我?」
李傑訛搖頭,「我攔不住。」
「所以,只得陪公子走這一趟了。」
唐奕一怔,「李大哥,你不用蹚這趟渾水。」
李傑訛道:「我說過,公子住了我的店,坐了那張鹽桌子,我老李就要負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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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府尹余靖正坐在小轎里,匆匆出了府衙。
按說,府衙與那五味正店都在府街之上,相隔也就百多丈的距離,根本不用坐轎。
但是,余靖偏不!
作為一個朝中「放」下來的要臣,余靖還是有他的驕傲的。
一年多前,在平定廣南儂智高叛亂時,做為廣南軍政一把手,雖然由於他縱容下屬、監管不利,致使崑崙關大敗,還把那個和唐瘋子淵源頗深的鄧州廂營折在了賓州城下。
但是,在余靖看來,犯錯受罰且是應當,被貶到西北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他也認了。可是,一個文人的驕傲,一個中樞要員的氣勢還是要有了。
所以,別管多遠,架勢得擺足了。
走到離五味正店還有幾十丈遠,余靖把轎簾掀出一道縫隙,不禁眉頭一皺。
好吧,剛上轎,就得下轎,街面兒上已經堵死了。
轎邊兒「腿」着的太原主薄苦着臉道:「府尹辛苦,要不您先回去?我去處理一下就行了。」
陪在一旁的,另一個中年人也一臉諂媚道:「不過是一些狂妄的野小子,打傷了我家老爺,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