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坤元聽大方真人提及自己,忙往前一步,拱手行禮道:「乙道友見禮了,貧道便是五台掌教,如今喚作萬維真人趙坤元的。」
乙休見眼前這人,二十上下年紀,長身玉立,風姿神秀,俊朗飄逸,寶光內蘊,端的是玄門正宗氣象,非是昔日左道路數,不由讚嘆道:「果真是昔年的混元老祖?轉世來歸居然生得這般良才美質,可喜可賀!我因聽說道友如今一改前愆,專行正道,連山妻都入世襄助。最詫異的是家岳的兩位師兄,東極大荒山二位前輩,本是千年不履濁世的,居然也親自登門觀禮,成了貴派的長老供奉。今日一見,果真是事出有因,道友一派高人氣象,實在是上天厚愛,身具福緣之人!」
趙坤元忙道慚愧,將今日之事略說了一說,也不多揚峨眉之惡,免得乙休從中難做人。
那廂里,峨眉掌教妙一真人齊漱溟怕乙休暗暗傾向五台,高聲道:「乙道友勿聽一面之詞,今日之事關聯甚大,片言只句難以說清,還請道友切莫疏忽!」
極樂真人頷首道:「齊道友所說甚是,氣運之爭,仙佛難以免俗,本無多少是非可言。貧道日內推算,這最末一次群仙大劫,怕是又有提前,各家各派俱要小心在意,其中之兇險,口舌難言。」
他這番話看似避重就輕,實則提醒諸人,這峨眉、五台之爭,非是正邪相鬥,而是關乎那道家千三百年大劫,若是依照舊時推算,峨眉天道眷顧,有勝無敗,可如今連極樂真人自己都站在了五台一邊,事情必然又有轉變,內中必有蹊蹺,說不定這五台派才是大劫的一線生機,亦未可知。
正說話間,正東方位一聲尖嘯,兩道遁光轉瞬即至,原來是大荒二老聯袂而來。盧嫗手中還抓住一人,正是鐵蓑道人。他與謝山本奉了峨眉所請,各在東北、西南方位巡察,防備五台有人接應。謝山還算運氣稍好,遇到的是極樂真人,手下頗留了幾分情面,自身玄功又是不凡,故而未有大損。鐵蓑道人晦星當頭,遇到的是脾氣古怪的大荒二老,被這兩個老怪又是含怒而來,一個照面便被打傷,來不及傳出警訊,便被二老扭送到五台跟前。
鐵蓑道人元神大傷,面若淡金,萎靡不振。他本是齊漱溟力邀而來,追雲叟與之又有極深的淵源,見到如此模樣不禁有愧。白谷逸忙上前道:「原來是大荒二位老前輩,莫不是和鐵蓑道友生了誤會,還請寬待一二,恕其無禮之罪!」
盧嫗冷哼一聲道:「這人確實無禮,我二人萬里而來,欲到五台拜見掌教真人,這廝居然百般阻撓,看來我二人千年不出世,倒叫世人忘記我的凶名!不讓他嘗點苦頭,難道老身是好欺負的不成?」
峨眉諸人心中又是一驚,先前已請了神尼芬陀與優曇大師前去東極大荒山與南星原,防備二人前來救援,哪知居然和雲南長春岩,天蒙、白眉一樣計算落空。齊漱溟只得先硬着頭皮上前見禮道:「二位老前輩寬宏大量,鐵蓑道友或有衝撞,還請包涵一二,請念其亦是正道中人,非是邪魔外道,饒恕則個!」
盧嫗呵呵一樂道:「齊真人莫不是說我小肚雞腸?只要人敬我一尺,老身向來不願趕盡殺絕。這個小道士被我玄功震傷,將養個三五十載,或可復原。日後再有冒犯,確容不得今日這般輕巧了!你峨眉擒住的幾位五台弟子,也莫讓人家師徒分隔吧!」當即將手放開,鐵蓑道人含怒忍羞,回到峨眉眾人隊列去,略一見禮,也不多話,轉身自回洞府而去。
齊漱溟等思忖幾個五台弟子便是拿住也於事無補,索性悉數放開,容其自行迴轉。五台這廂,趙坤元等也與大荒二老見禮。枯竹老人道:「這些個門人弟子受傷不輕,我新近煉製的清靈養髓丹倒也不凡,快些服用了吧!」當即賜下何章、蕉衫、火無害並胡式、孫福各一枚靈丹,自去溫養不提。
許飛娘所傷最重,枯竹老人本是修習五行青木功法,善察藥理,精通醫術,忙親自上前看過,另外取了上好的丹藥予其服下,不大光景便已好了個七八分。趙坤元連聲謝過,又問及二人前後緣由。
原來當日趙坤元算出日後五台劫難,需請二老助陣,交予二人兩片玉符,指示先機。果然峨眉佛門聯手,請了芬陀與優曇前往攔阻,若是兩下斗將起來,勝負暫且不論,時機便會錯失。好在玉符提前無故自碎,二老當即瞭然。原來大荒山無終嶺絕頂神木宮,謫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