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魔君放下杯子,「你說,他失憶了?」
「外海海域時有有毒海獸出沒,遇到攻擊,沾上毒液什麼的也屬正常。」
「你以為我在擔心他?」魔君倚靠向身後,似是想起了什麼。
「那傢伙小時候還是挺可愛的,只是自從他十四歲那年逃出魔界,去尋他生母后,再回來時就性情大變。成日裏喜怒無常的覆着一個喜喪面具。」
魔君勾唇一笑,當年那個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包子,一天到晚都笑眯眯的,就像偷吃了蜜糖一樣。
可是再次回來的他,卻是喜怒無常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就像……
就像——魔帝。
「魔族不是不允許母系部族的存在,他為什麼還要去找他的母親?」
想着那個躲在屋角後面偷看自己和夜華玩耍的孩子,魔君勾唇一笑。
「大約是羨慕吧。」
魔君說着一拍水面,那海水化為一道白練,向着龍君纏繞而去。
龍君抬手,將那道水凝成的白練,一下拍散。
「在我面前,玩水?」
「你說錯了,是我們一起才是。」
只見那碎了的白練再次凝聚而起,向着龍君再次纏來。
龍君不察被那道白練一同拉進水中,「砰」的一聲落在魔君面前。
龍君從水裏冒出頭來,對着魔君就噴了一頭一臉的水,「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魔君卻是毫不在意,他朗聲笑着,「你也還是如此。」
待兩人鬧夠了,魔君這才摸出一個酒罈來,他也不用杯子,直接拍開酒封,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晶瑩的酒液順着他的胸膛匯他入身下的海水中。
「痛快!你也嘗嘗!」
魔君將酒罈遞給龍君,龍君看看魔君,又看看那隻酒罈,終是伸手接過,放到唇邊喝了一口。
「怎麼,你還不打算說?」魔君看向喝着酒的龍君,「你那隻龍角到底怎麼回事?」
龍君舉起酒罈,仰頭灌了一大口。
「就像你說的那樣,沒了。」
魔君眉頭一皺,「是誰?」
「是我的女兒,不,應該是兒子才是。」龍君看着手裏的酒罈,想到的卻是那個驚慌失措的孩子。
「父皇,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
「龍角找回來了嗎?」
龍君搖搖頭,「她死了,他的弟弟騙了她,穿着她的嫁衣嫁到了天空之城,一月前傳來消息,「人魚公主」失蹤,連同那隻龍角一起。」
「那你還留在這裏?不趕快把龍角找回來,你……」
龍君望向頭頂的「天穹」,「我不能離開海之國,即使是為了找尋龍角,也不可以。」
「更何況,不能讓別人知道龍角失蹤。」
魔君再次拍開一壇酒,仰頭灌了一口,他將酒罈遞向龍君的方向,「別想那些了,好好陪我醉一場。」
龍君笑笑,將手中酒罈向前用力一碰。
空了的酒罈飄浮在碧藍的海水上,兩人倚靠着背後的大石,並肩看着頭頂的天穹。
「很奇怪,你當初為什麼挑這樣一個地方建城,景色雖不錯,可就是太冷清了。」
「能有你的九華閣冷清?」龍君看着天穹上游曵而過的魚影。
「其實我不喜歡這裏,可那些無處容身躲藏的水族太過可憐,所以才會選在這裏。」
龍君的眼神看着頭頂的某處,隱在碧綠眼眸下的金色,就像耀眼的星辰。
「而且,」龍君說到,「龍女喜歡這裏,我喜歡看她成日裏帶着筆墨,提筆畫畫的樣子。」
「你說的是你那個愛追在別人身後,央求為別人畫畫的妹妹。」魔君似是想起了不願被自己提及的過往。
一想到那個還沒自己腿長,卻闖入海眼要為自己畫畫的龍女,他就有些眼角抽搐。
「是哪,」龍君的眼角第一次柔和下來,「她總說要畫盡世間美男,創作出讓後人稱讚的《美男圖》。」
「可惜了,」魔君舉起酒罈來,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那樣為畫痴迷的龍女,最終卻是身隕了。
「沒什麼可惜的,反正龍族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