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刀疤臉所想,眼前這個少年大概是因為年紀尚幼,對金錢沒有多少概念,才會絲毫不為所動,但小孩畢竟是小孩,聽到聞名江北省的黑老大七爺的凶名,只怕立即會嚇得哆嗦。
誰想到董然只是嘆了口氣,看他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個不可救藥的傻子:「你蹲了多少年監獄?」
刀疤臉不知道董然的意思,本能道:「十二年,那又怎樣?」
董然搖搖頭:「你說的七爺,好像前些年就給判了死刑。順便教你個乖,現在是1995年,黑社會那套,早就過期了。」
說完,董然再也不去看刀疤臉,回頭對薛夢雨道:「薛同學,我在這裏看着他,能麻煩你去公園外的電話亭報警嗎?」
刀疤臉怔在原地,看到董然那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次真的是栽了,栽在了一個不過十六歲的少年手裏。想到接下來將要面對的一切,刀疤臉心裏瘋狂的後悔起來,雙腿竟止不住發軟,整個人癱倒在地,沒了絲毫氣力。
薛夢雨怔怔的看着董然風輕雲淡間便將危險消散於無形,剛剛還不可一世的刀疤臉,現在卻如同死狗一般癱軟在地。而眼前這個清秀的少年,不論面對誘惑,還是威脅,都依舊一臉淡然,似乎一切,早已在他預料之間。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傳言裏那個無可救藥的紈絝惡少董然嗎?
薛夢雨怔怔出神,才發覺董然是在對他說話,「啊」的一聲回過神來,這才記起面前還有個窮凶極惡歹徒,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害怕,忙答應道:「好,好的,我這就去。」
薛夢瑤抬起手,才發現董然握住自己的手早已鬆開,而自己還一直緊緊攥着董然,小臉不由一陣羞紅,卻見董然謹慎的盯着歹徒,沒有在意到自己神色異常,才鬆了口氣,一路小跑去電話亭。
值班的民警接到薛夢雨的報案,聽受害人自稱是常務副市長薛文智的女兒,當場就嚇得一個激靈,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表示將立刻趕到現場,又慌忙將事情匯報給了當班的刑警大隊隊長劉漢寧。
劉漢寧本來在值班室打着瞌睡,被手下的警員吵醒還有些不滿,待聽到是薛市長的女兒遇到了如此惡劣的生命威脅,睡意立刻嚇醒了大半,一邊祈禱着這位千金小姐可千萬別有半點閃失,一邊叫罵着指揮警員以最快速度出警。
幾個鐘頭後,城南區警察分局,董然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值班室椅子上,百般無聊的看着警察們焦頭爛額的進進出出,心道今天晚上不知有多少人要失眠了。
刀疤臉早已被急紅了眼的警察們銬進了審訊室,薛夢雨也在一位女警察的安慰下被簇擁進了休息室,聽說薛文智已經在趕往警察局的路上了。而董然,則是很配合的表示自己願意留下來協助警察提供筆錄。
負責給董然做筆錄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大個子,皮膚有些黑,臉色雖然難掩焦慮,但依舊能看出一股子幹練的英氣,男人見董然打量自己,主動伸出手,朝董然露出友善的笑容:「你好,我是分局刑警隊隊長劉漢寧,在記錄筆錄前,請讓我代表整個分局,對你這次見義勇為的行為表示由衷的感謝。」
劉漢寧語氣雖然有些誇張,但也的確是發自真心實意。這次若沒有董然及時阻止刀疤臉,薛夢雨真要有個好歹,後果影響之惡劣,整個區分局所有的警員,只怕全都會給扣上一個工作嚴重失誤的帽子而丟掉飯碗。
若薛市長怒火牽連,他這個當班的小隊長,給以瀆職罪扔進去蹲幾年也絲毫不稀奇。所以對於董然,哪怕從他個人立場上來講,也是十萬個感激。
董然也站起身伸手與劉漢寧握了握,淡笑道:「劉哥這話說得可重了,事情能這樣有驚無險,我也很慶幸。」
劉漢寧又寒暄了幾句,才招呼董然坐下,開始詢問事件的詳細經過。
董然自然早就準備好了說辭,只說是自己碰巧經過公園,無意間發現了一隻槍械,正準備報警,卻發現刀疤臉追着薛夢雨闖進了公園,意圖不軌,情急之下,顧不得危險便出面拔槍制住了刀疤臉。
劉漢寧目瞪口呆的看着董然有條不絮的講述事發經過,回想起趕到事發現場時,那位凶名遠撥的黑社會頭目趙輝跟鬥敗的公雞似的,面如死灰的被這位少年拿槍比劃着按倒在地的場景,一瞬間,劉漢寧幾乎有一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