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紹面無表情的站在那兒,怔怔出神。
當年,母親的話令他明悟自己對阿璇的心意,可時機不對,她外祖母病重,且她還小。便是寫信,他也斟字酌句唯恐嚇着她,她這年紀,怕是還不懂。
他又怕她去了梁州,隔着千山萬水有了新的玩伴就忘了他,這丫頭一向沒良心。又怕她再遇上什麼『表哥』,所以他信去的十分勤快,夾着各種好玩好吃的,間接宣告他的主權。她又刁鑽又任性,一般人不會喜歡她,然她乖巧起來極具欺騙性,又長的這麼好看,梁州那群沒見識的傻子保不准被她騙了。
他寫信,阿璇也願意給他回信,雞毛蒜皮,七零八碎,信里偶爾會出現她的小表弟顧深。儘管她完全是把對方當成毛孩子的語氣,可他依舊生出危機感來,她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他拐彎抹角的暗示,這樣被寵壞的毛孩子一身臭毛病。
……
他們分開三年,隔着一整個雍州,相聚兩千三百里,可他覺得除了不能見面,格外想念,旁的與她沒走一般無二。
等她回來,他就親口問她,問她要不要嫁給他?
可一年又一年,等到她十四歲,還不回來。他有些等不了,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修修改改扔了一地廢紙,終於在天亮前寫出了讓自己滿意的信,他隱晦的向她討要荷包。女兒家除卻為至親外,只會為夫君繡這種私物。
可他終究沒有等到她的回信,更沒有收到荷包。他惴惴不安,是自己寫的太隱晦,她沒看懂,還是自己的信中途出了意外沒到她手裏,或者她的信在來的路上掉了……
思前想後,連剛在錦衣衛內站穩腳都顧不上了,他要去梁州找她。
然而,出發前一天,冀王府和沈府公佈了她和堂兄蔣崢定親的消息。
他不明白,她怎麼會和蔣崢扯上關係!
阿璇在九月里回到信都,空氣中浮動着桂花香。
她來向母親請安,他攔住了她,問她,喜歡他嗎?只要她點頭,他就去爭,竭盡全力的爭。
可是一句:「我只是把你當哥哥。」 將他所有的希望和勇氣碾得支離破碎。
蔣紹只覺得心臟在那一瞬間被利刃割開,鮮血淋漓,整個人都痛到麻木了。
當年他碰巧撞見了阮雲起向蔣嵐告白,阮雲起就是被這麼拒絕的。當時他還在想阮雲起這個傢伙也太心急了,蔣嵐才多大,一團孩子氣,她懂什麼,現在告白分明是找死。何況他們表兄妹,偶爾一起玩罷了,阮雲起這個呆子還只會傻傻的聽話。
哪像他們,他教他描紅習字,教她騎馬射箭,帶她打馬球玩蹴鞠……
可他總是欺負她,把她氣急了再把她逗笑。
所以她不願意喜歡他,蔣紹想這是不是報應。。
&指揮使?」唐一凡發現蔣紹狀態很不對勁,他面上風平浪靜,可唐一凡總覺得他在苦苦壓抑着什麼,一着不慎就會掀起驚濤駭浪。
蔣紹動了動眼珠子,目光沉沉地盯住唐一凡。
瞬間,唐一凡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緊繃進來。他又感覺回到了臨江那一晚,從蔣紹身上傳來若有若無的殺意讓他心驚又讓他渾身都興奮起來。那一次,蔣紹毫無徵兆的發難,逼得他狼狽不堪,這一回,他倒有心比一比。
正當他蓄勢待發時,卻發現對面的蔣紹氣勢一收,整個人透出一股頹然。
蔣紹漠然的看他一眼,抬腳離開。便是殺了他又如何,便是阿璇真的因為他,被蔣崢救了而逐漸喜歡蔣崢又如何,沒有蔣崢,她也不會喜歡他!
蔣嵐跑進松樹林,手肘杵了杵唐一凡,望着蔣紹挺拔的背影,猶豫了下道:「紹堂哥是不是怪怪的?」
唐一凡心念一動,想起了不久前黯然退場的阮雲起:「你堂哥是不是也被喜歡的姑娘拒絕了!」細一想發現兩人情緒還有像。
蔣嵐呆了下,左右各看了一眼才道:「其實我一直覺得堂哥有些喜歡阿璇姐,你不知道,阿璇姐和堂哥也是表兄妹,阿璇姐被我二嬸當女兒養在身邊長大的。」
唐一凡驚:「你可別亂說。」
&話,我能不知道。」蔣嵐沒好氣瞪他一眼:「要是換了別人你覺得我會說嗎?」
唐一凡頓時通體舒暢,他
37.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