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櫻聲音低啞迷糊,惺忪的眼神暴露了她打瞌睡,黃氏好笑又無奈的搖搖頭,擱下手裏的籃子,緩緩道,「小太醫為人熱誠,這種事情吩咐身邊的小廝就好何須親自跑一趟?讓他進來吧。」
吳媽媽稱是退下,黃氏想起什麼,又道,「罷了,寺里規矩嚴格,他過來多有不便,我隨你一塊去看看。」
寧櫻順勢起身要跟去,被黃氏止住了,「外邊天冷,你坐着就是,娘很快回來。」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和吳媽媽一道出了門,她有話問薛墨,寧櫻在會壞事。
雨停了,偶有雨滴從八角飛檐的亭檐匯成雨滴落下,聲音輕細,黃氏的肩頭淋了兩滴雨,湖綠色的衣衫顏色明顯有兩點深色,站在亭外,她端詳着亭子裏的薛墨,目光一片晦色,寧老夫人何等何能請得動薛家人,薛墨為她診脈該只是湊巧遇見罷了,想清楚了,她走上台階,「叫小太醫久等了。」
靠在欄杆處遠眺的薛墨回眸,恭敬的俯首作揖,「三夫人客氣了,若不是下人粗心大意,也不會生出現在的事情來,您和六小姐不責怪我即是萬幸了。」於一個大夫來說,治病救人無非就是對症下藥,為了譚慎衍的大紅袍,他找了對大夫來說致命的藉口。
寒暄兩句,黃氏開門見山道,「小太醫對我和櫻娘的病情如此看重,不知其中是否有什麼原因?」她吩咐吳媽媽給熊伯遞了消息查探薛府和寧府的關係,可看着薛墨,周身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不像會跟寧府打交道的人,故而她才有此一問。
薛墨一怔,隨即笑了起來,「六小姐甚是憂心您的身子,不瞞三夫人,去寧府前我便見過六小姐了,她請我給您瞧瞧,為人子女,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在,我也是不忍辜負六小姐的一片孝心。」
黃氏心中一熱,記起當日寧櫻口中嚷着請薛太醫給她診脈的事,嘆了口氣道,「她自幼跟着我吃了苦,約莫是路上那場病嚇着她了,多謝小太醫不嫌櫻娘來事。」
薛墨側身,提起石桌上的水壺,給黃氏斟了杯茶,「是嗎,三夫人說的可是在回京路上?蜀州離得遠,天冷寒氣重,怕是不習慣北邊的氣候了,三夫人生的那場病可有其他症狀?」薛墨語氣淡然,在對面凳子上坐下,欣賞着隨風聲飄零的花瓣。
黃氏不由得想起薛墨幼時喪母,該是看寧櫻擔心自己他想起他母親了才會伸以援手,幫她診脈,黃氏不由得心中一軟,溫聲道,「不是什麼大事,馬車漏風,霉味重,身子受不住着涼了,換了輛馬車病情就好了。」
&夫人沒請大夫?」從蜀州北上會經過驛站,吩咐驛站的人情大夫即可,聽黃氏話里的意思好似不是這麼回事。
黃氏臉上有一瞬的尷尬,端起茶杯輕輕抿了口茶,緩緩道,「找大夫開了藥,吃過不見好,風大,吃了藥受涼,反反覆覆哪好得徹底?」驛站皆是群狗眼看人低的,她們穿着寒磣,又不給賞銀,那些人陽奉陰違是,哪會盡心盡力的給她們請大夫,何況,黃氏手頭拮据,也不敢跟官家夫人似的拿藥養着。
薛墨皺了皺眉,轉着手裏的杯盞,淡淡岔開了話,如此聊了會兒,黃氏覺得薛墨不愧是薛家人,彬彬有禮,為人和善,渾身上下透着股懸壺濟世的善良,逢有人在門口找薛墨,黃氏怕耽擱她,起身回了,薛墨坐着沒動,望着雲霧纏繞的青山,目光一沉,黃氏的症狀的確乃中毒之症,若不是譚慎衍提醒,他也當做一般病症了,倏爾想起寧櫻同他說家裏親人病重的那番話,不像是無的放矢,然而他找人查探過黃家和寧府,並未有寧櫻說的「病重的親人」,以黃氏在路上生病的症狀來看,若不是找什麼法子壓抑了毒,長此以往,不出三月毒發,便會像寧櫻說的那般,大把大把掉頭髮,身子日漸虛弱。
跨出院門,薛墨挑了挑眉,福昌上前,躬身道,「我家主子來信了,三夫人和六小姐的病情如何?」
&毒不深,還有救......」說到這,薛墨意味深長的看了福昌一眼,福昌被他看得打了個激靈,低頭上上下下檢查自己的裝扮,期期艾艾道,「薛爺,怎麼了?」
&家主子目光獨具,有意思有意思。」為娘的不知自己中了毒,當女兒的知道吧可無能為力,結合寧櫻說的,她是了解這種毒的,卻不與黃氏說實話,母女兩感情好不是假的,如此重要的事情欺瞞不講,中間估計有不少
21.021 男主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