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菲問:「寧黎,你當時明明可以將我殺死,為什麼只是點了我的穴道,沒有」
寧黎深深地打量了柳絮菲一眼,道:「你贈慧蘭卷經,我便知你是慧蘭仙子的徒弟。青坪村與福蘭村是鄰村,十年前,青坪村部分地理位置偏低的家庭也遭了大水。我的母親因為長年勞累,身子虛弱,也得了重病。當時,她也是吃了慧蘭仙子的丹丸才救下一命。所以對你,我實在下不了手。」
寧澤哽咽道:「寧黎,這些你為什麼都藏在心裏,如果你講出來,心裏的結一定會化解,那麼,你就不會被仇恨迷失了心智,不會被周安強利用這麼多年。」
寧黎悽然地仰天喃聲道:「一切都來不及了,寧黎如果知道是周安強害死了我的母親,我一定不會對師父出手。師父,都是寧黎的錯,如果有來生,寧黎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寧黎趴在地上,朝村長恭敬地拜了三拜,道:「村長,寧黎犯下大錯,不求您能原諒,望您日後好好照顧寧澤,助他將程家醫堂發揚光大,保當地村民健健康康。」
寧黎顫抖着雙手,從懷中拿出一本薄書來,正是慧蘭卷經。他將卷經遞在寧澤的手中,道:「寧澤,你心地善良,為人豁達,聰明能幹,慧蘭卷經是醫家至寶,它屬於有醫德之人,它屬於你,村民的安康就交給你去守護了。」
寧澤朦朧着雙眼,顫顫巍巍接過了卷經,失聲道:「師兄,慧蘭卷經我們一起擁有,村民的安康我們一起去守護」
寧澤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見寧黎攸地拿起了地上的長劍,迅捷地往脖子上一抹,眼含微笑,倒了下去。
「師兄,師兄」寧澤淒涼地叫喊道。
鮮血不停地流淌着,燈火跳躍着,寒風呼嘯,似一場悲歌。五年前的浩劫,延綿至今時今日五年前的恩恩怨怨,此時此刻才畫上一個句號。到底什麼是恩,什麼仇,恩情難了,有仇必報。
周安強的屍體已經僵硬,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嗎?
答案是的,如果沒有周安強上演了一出三日斷腸散,寧黎的母親就不會死。寧黎的母親不死,寧黎也不會殺程翼安,更不會藏柳絮菲,寧黎自己也更不會死。
答案不是的,都是人心不足,詭異多變。如果寧黎的母親不在乎那銀兩,不願服下斷腸散,那麼她自己就不會死。今時的程翼安不會死,寧黎也不會死。
當一切真相都揭開了,衝動的阿威,幾次三番出言無禮,直嚷着要殺柳絮菲。此刻,阿威愧疚地說道:「柳姑娘,都是阿威衝動,誤會姑娘了,對不起呀。」
柳絮菲沉重地應道:「我並沒有受傷,一些話我也沒放在心上,你不需要愧疚。是我出現在福蘭村太突然,才給大家帶來這麼多麻煩。如果不是那本慧蘭卷經」
一旁的村長搶話道:「如果不是慧蘭卷經,我們村子可能會遭遇更大的劫難。柳姑娘,如果不是你們,周安強醜惡的面目就不會被揭穿,那麼,福蘭村村民的命遲早都會被他害死。」
柳絮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眉頭擰結,神情惆悵,出了這間偏僻的客房。這世間真是複雜,為什麼要這樣傷害來傷害去呢?
凌楓緊跟在柳絮菲身後,這時,鳳千千的聲音響起:「凌大哥,這周煞怎麼處理?」
凌楓朗道:「周煞已被我廢了武功,你問問他,如果他知錯就改,你放了他。如果他死不悔改,你就把他交給官府。殺人害命的幫凶,為非作歹,有他的罪受。」
碎玉的聲音傳來:「知道了,凌大哥。」
在回醫堂的路上,凌楓上前,握緊了柳絮菲的縴手,發現她的手冰涼,道:「菲兒,你是冷麼,雙手怎這般寒?」
天邊已泛星白,東方的霧氣有些微紅,依稀可見霞光。柳絮菲依緊了凌楓的身子,道:「天邊的景色這麼美,這凡塵的世事」
凌楓道:「菲兒,別想了,天一亮祭拜了程大夫,我們就離開福蘭村去長譽山莊,然後,我們再回到清風谷,好麼?」
柳絮菲道:「你想起了你的家人,那時你還會隨我回清風谷嗎?」
「當然。」凌楓道:「我想起了家人,那就多了些家人照顧你呀,我們回了清風谷,以後,還是可以回家的。」
柳絮菲突然問:「五年時間,寧黎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