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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襲才剛開始,安昔就被驚醒了。只是對於她來說,雖然每天晚上入獄服刑更像是形式上的一道步驟,但一旦獄警不知所蹤,她也只能和驚慌失措的白池一起被困在這裏。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監獄建在地下,轟炸還不至於傷到她們。
手機的信號被全線屏蔽,安昔竭力保持着冷靜,扭轉指間的戒指。她知道,有一個人無論發生什麼都一定會來找她。
&生了什麼事?」一無所知的白池震驚不安,脖頸上的傷口尚未癒合,纏繞着厚厚的繃帶。
而安昔雖然隱約猜到了發生什麼事,但這豈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
&昔!」
監獄的門被暴力踢開,沙切爾的大嗓門立刻傳來,與弗洛卡兩人並肩衝進了牢房。
&在這裏!」安昔急忙抓住欄杆,「備用鑰匙在外面獄警的抽屜里,外面怎麼樣了?」
弗洛卡轉身去找鑰匙,沙切爾的神情凝重得發黑,「人間煉獄。邱營長讓我們來接你出營地,掩護你到營地東面的山坡上,會有人來接你。」
&邱營長他們?」安昔的心一滯。
成功找到備用鑰匙的弗洛卡打開門,語氣沉重,「他們去疏散營地居民了。從齊歸找到的信息來看,還有一列裝甲部隊從營地西面進攻。」
安昔踏出獄門,卻感覺一片茫然。在過於強大的外力壓迫下,個人顯得多麼渺小和無力,縱然是弗洛卡和沙切爾,沒有機甲的支援,他們也無法以一敵萬。
而且,因為他們的特殊體質,一旦受重傷便無法治癒,她也不可能帶着他們去冒險。
她咬緊了下嘴唇,重到鮮血都滲進牙關。
&們走,去東面山坡。」
耳畔傳來求救聲,安昔看了弗洛卡一眼,弗洛卡會意放出白池。在那一剎那,她似乎體會到了白池丟下白河保白泱離開的心情,那是多麼得絕望。
&池,去找白泱。」她皺着眉看着比自己還要茫然的白池,「營地不能待了,各自逃命吧。」
說完,也不等她反應過來,安昔帶着兩名隊友快速返回地面。
地面上的場景,猶如沙切爾貧乏的語言所能描述的,就是一幅活生生的人間煉獄。那是只在教科書上看到過的場景,硝煙瀰漫,十米之內都看不見人影,戰鬥機在頭頂嗡鳴,爆炸聲震耳欲聾。
&吧,安昔!」
縱然是這幅場景,弗洛卡依舊保持着令人吃驚的鎮定,還能辨別他們離去的方向。
安昔奮起奔跑,手機已成為沒有意義的聯絡工具,所能做的只有祈禱。一片火海,沒幾分鐘全身已沾滿灰塵,連她自己都可以察覺到自己的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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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炮彈在周圍落下,建築物四下迸飛,來不及撤離的人發出驚駭的慘叫聲,慘死於瓦礫間。
安昔想閉上眼睛,捂上耳朵,然而她什麼都做不到。
&昔——」
在弗洛卡的引領下,他們終於逃向營地東門,硝煙中傳來一聲真切的呼喊,安昔扭過頭,一顆炸彈在他們附近爆炸開來。氣浪將她掀飛,手臂擦傷,耳朵嗡嗡作響,她艱難地爬起來,想要重新定位同伴的位置。
灰煙瀰漫,同一個空間卻像被割裂成了無數個獨立的小世界,站在她面前的卻是舉着槍的雷婷。
她沒有聽錯,那一聲呼喊是李聖傑的聲音。
&手,雷婷!你現在殺我是沒有意義的。」安昔強壓着恐懼後退,然而到處是碎片殘垣,這樣的舉動只會害她再次跌倒,「你放了我,我們可以一起逃!」
她身上有匕首,但她的速度肯定快不過專業出身的雷婷。
她的手上還有魚骨頭,但這件防禦裝備的致命缺陷就是它無法防禦子彈——或者說是早就被可瑪星淘汰的金屬子彈。它只能攔截激光子彈,或者是利用電流擊退近戰的敵人。
雷婷將漆黑的槍口對準她,目光已經瘋狂,「殺了你,就是我的意義!」
她扣着扳機的手指開始發力。
安昔強忍着本能不敢閉上眼睛,絕望地呼喊,「弗洛卡!」
那道身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擋在了她的面前,連煙霧都來不及被疾風吹散。她不知道他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