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趕馬車的年輕人沒等到主子的吩咐,便自覺的自行問對面的人。
&是怎麼回事?」聲音冷冷的,氣質極好,氣勢極強,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哪怕只是個手下。
水沂濪轉頭打量他一番,淡道:「地上這小子是個採花賊,我便踹了他出去,多有得罪。」此事確實是自己失禮。
年輕人又抬頭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低頭沉吟了一會,對水沂濪他們道:「錯在你們,我們的馬車又毀了,你們的馬車得讓出來。」
水沂濪聞言皺起眉,雖然明知錯在自己這邊,可馬車若讓出去了,讓她們怎麼辦?
這時,後面還在驚恐中的容不霏,連忙低聲道:「讓讓讓讓……水水,我們讓,他們要什麼都讓。」
水沂濪這才注意到身後明顯有異樣的容不霏,她看到容不霏那如見了鬼般的慘白小臉,略一思索,知道其中定有比較嚴重的緣由。
她放下車簾回到容不霏身邊,小聲問:「怎麼回事?」
容不霏慌張的左右看了看,目光最後落在自己身上那件罩衫上。她立刻將罩衫脫下纏住自己整顆腦袋,顫着聲音小聲道:「水水,我們快走。」因為看不見,她又吩咐小兒,「小兒扶我下去。」
雖然這樣看起來好奇怪,但她相信那人不會對此有半分興趣。至於她的體型,十四歲與十七歲的差距可不止一點點大,相信人家是認不出的。
水沂濪像看傻子一樣看着行為像個神經病一樣的容不霏,不悅道:「你是有神經病了?」
外頭的年輕人大概是知道自家主子耐心不足,直接大聲問道:「讓是不讓?」語中的不悅非常明顯。
剛起身的容不霏聞言嚇的雙腿立刻軟了,又癱坐了回去。好似生怕對方一言不和就提刀過來將她給砍了。
水沂濪雖知容不霏是個膽小的人,可也沒見過其這般沒出息的樣子,頓時是又嫌棄又奇怪。
容不霏趕緊抓住水沂濪的手,急切道:「水水啊!我們趕快將他們打發走啊!否則會出事的。」聲音里有了些哭腔。
水沂濪也知自己再有能耐也定是得罪不起那絕世高手的,為了自己肚裏的閨女安全,也為了避免容不霏嘴裏說出的不知是真是假的出事,只能大聲應下了外頭那年輕人的要求。
&們這就下去。」
小兒正要過來扶容不霏,容不霏就已迫切的自己一溜煙摸索着爬了出去,差點摔了個狗啃泥,還好被車夫及時扶住。
那趕馬車的年輕人一見下來一個用罩衫包住頭的奇怪女子,眉眼動了動,心裏也不知是想了些什麼。
不知是不是錯覺,容不霏覺得仿若有一道銳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明明六月的天,卻讓她感覺到比臘月還要刺骨的寒涼。
她不由瑟瑟發抖。
車夫扶着容不霏從路邊站定,小兒扶着水沂濪下馬車後,也走了過去。好好的,一干人因為一個突然出現的採花賊沒了馬車。
趕馬車的年輕人立刻走過去站在本是屬於容不霏她們的馬車邊,伸手撩開車簾恭敬的候着:「公子!」
站在樹上的公子迎風降落。剛才因他站在大樹上,被枝葉擋了臉,其他人也只能隱約感覺到他那掩飾不住的氣勢與光華。當下正面相見,才知他究竟是有多奪目的男子。
一張俊美絕倫的宛若精心雕琢般的臉,長眉鳳眸,唇紅膚白,深邃的眼眸中,除了那自然流露出的睥睨萬物的神彩,讓人琢磨不透任何其他情緒。頎長的身形被一襲淡紫色寬袍包裹着,烏黑的頭髮直達腰際,頭頂束着那根兩隻寬的髮帶與髮絲一起隨着衣袍迎風飛揚。
他完美的如天神降臨一般。
水沂濪心裏咯噔了下,敏銳的她撲捉到他身上自發的危險煞氣,如黑霧繚繞般可怕,似彈指間就能讓這個天下天翻地覆。
她知道,這人看起來如天上降下的神,事實卻是地獄中天生的魔鬼。
她很慶幸自己的識時務,這人怕是沒誰可以得罪的起。
他未丟給他們半個眼神,直接上了馬車。
隨着馬車的調頭離去,容不霏清晰聽到車軲轆聲非常遠了後,才拿下包裹着自己腦袋的罩衫,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是誰?」水沂濪陰測測的聲音從容不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