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孫承宗卻還沒有說完,接下來的話,更加讓整個朝堂震驚。
「我軍於二十六日遭遇奴酋阿濟格所部鑲紅旗…」
崇禎四年二月二十六日,蕭亦督軍三萬,以永安軍為前鋒,與阿濟格所部鑲紅旗與漢軍數萬發生激戰。
與此同時,祖大壽、何可綱、張存仁三將率萬餘班軍由大凌河城內衝出,欲突破圍困。
「游擊將軍蕭亦與永安軍士卒狂呼酣戰,游擊將軍孟西平亦是身先士卒,率家丁隊死戰不退…」
兩方殺的昏天黑地,炮銃的轟鳴聲一刻不停,喊殺聲更是持續了一整日才逐漸消退。
兩軍血水匯聚成潺潺小溪,凌河與長山兩地方圓十里屍橫遍野,最終以明軍大勝,後金從大凌河撤兵而告終。
『長山之戰』與『大凌河城之戰』,後來被統一稱為「凌河大捷」。
看着朝臣目瞪口呆的樣子,孫承宗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此為凌河大捷,我軍兩戰兩捷,共斬首後金兩千八百餘級,漢軍、蒙古軍等無計,繳獲重挑刀一千四百餘柄,重甲一千二百餘頂副…壯碩馬匹八百餘匹…」
「這,這可是真的?」
「…督師所言,哪還會有假?」
「這…這簡直太過震撼…」
孫承宗報奏戰損與得失,還未說完,但聽到這裏的朝臣已經按捺不了自己心中的驚訝,由最初的竊竊私語,變成滿堂的驚異不可置信之聲。
由於昨日已經先得知此事,崇禎便只是一直坐在那裏,神色淡然的看向大殿之上,見到這些朝臣的反應,冷哼一聲。
「果然不出朕所料。」
這一日朝堂過後,明軍『凌河大捷』的消息風一樣的傳遍了京城,大街小巷、酒肆茶樓之內,儘是議論此事之人。
更有人言,此次大捷乃是自寧錦大捷以來,大明取得最為輝煌的一次戰果,斬首後金近三千餘級。
以致內外轟動,一時間,大明朝廷聲威大振。
崇禎四年九月三日,在重兵保護下,近三千顆正藍旗、鑲藍旗、正紅旗、鑲紅旗的韃子首級在重兵保護下運抵西市。
崇禎皇帝下詔,將這些首級就放到原來那些蒙古韃子首級旁邊堆疊成觀。
自此,京師幾乎日日夜夜大街小巷都被圍的水泄不通,人來人往,許多來到京師的商人都要看過一眼後才會離開。
在京師西市一側名為『萬和軒』的酒樓雅間,窗戶邊露着幾個身着綢袍便服的文雅之士。
若是你不仔細看,或許還真就以為這幾個人只是那些來觀賞奴賊首級的老爺們之一,其實不然。
這些人皆是朝堂上有明的清廉、正直官員,但現在他們身上穿着的,有昂貴的華麗綢袍,大多數人腰間的玉墜皆是價值連城,足夠一戶普通百姓半年乃至一年所用。
從左到右,分別是當今禮部尚書溫體仁、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華,都察院左都副御史施邦曜、戶部侍郎蔡中正等十幾人,在場的幾乎儘是東林士人。
這些人身後,一個人並不顯眼,卻是禮部右侍郎周延儒,此人將是繼成基命後的大明內閣首輔,現在並不是太受歡迎。
看着樓外人山人海的景象,雖然已至傍晚,人流卻絲毫不見少,周延儒輕聲讚嘆道:「這等景象,倒還真是令人懷念。」
但是這輕聲讚嘆也被左都御史李邦華聽見,看了一眼周延儒,李邦華也沒什麼反應。
只是皺眉對身側幾人道:「不能讓這個蕭亦再這樣下去了。」
禮部尚書溫體仁聞言,卻是緩緩搖了搖頭:「那個蕭亦終究還只是個卑劣武夫,最多是有些運氣罷了,倒是孫承宗,不能讓他再待在遼東了。」
聽到這話,周延儒一臉驚訝的看向李邦華幾人,卻很快又移開目光,隻字不說。
這時兵部侍郎蔡中正說道:「不若就讓我去參他一本,試探一下皇帝的心思?若是能換成自己人,才最為妥當。」
冷笑一聲,溫體仁擺手道:「不必,試探還是隨便找幾個人就行了,看看皇上到底是如何想的。」
幾個人紛紛點頭,看向前面不遠處成堆的韃子首級,表情仍是有些驚愕。
大捷過後,京師並不像表面上那樣歌舞昇平,
第三百四十二章湖平風靜,暗藏危機